息旸沉默的看向了他,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只喜欢阿期。”

        恬期差点儿脱口而出,我要是男子你也喜欢吗?

        息旸接着说:“没有龙阳之好。”

        “……哦。”息旸的上衣完全被拉开,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蔓延到半个胸口,恬期凑过去帮他把纱布揭开,道:“忍着点儿。”

        息旸看着他的侧脸,没忍住又伸出了手。

        恬期瞬间被从椅子上带到他怀里,立刻拿手肘推他:“你又干什么?”

        “离近一些,你更方便处理。”

        你见过几个大夫处理伤口要坐在病人腿上的?恬期咬了咬牙,息旸这家伙根本就是无时不刻不想占他便宜。

        他加快速度,帮息旸把纱布全部拆掉,上药的时候却变得小心翼翼,从小舅舅就教他对待病人要耐心,哪怕这个病人要图谋不轨——呸,他也就是弄不过息旸,换成其他人敢这么轻薄他,恬期撒手不干之前肯定恶整他一波。

        但息旸太可怕,他不敢惹。

        他收敛住自己的小脾气,取来新纱布给他换上,顺着肩膀往下缠的时候,他发现息旸的身材很好。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孱孱弱弱的像个单薄的书生,但脱了衣服,却丝毫不让人怀疑他肌肉间的爆发力。

        恬期很少会见到这样完美的□□,他满心羡慕的多看了两眼,顺便拿手指轻轻戳了戳,暗道若非心疾,自己定也能有这般完美体魄。

        他一边白日做梦,一边慢吞吞缠着纱布,忽觉耳边温热,急忙抬手,果真捂住了一双柔软的唇,息旸的眼睛弯着:“阿期喜欢我。”

        “不是喜欢你。”恬期纠正:“是欣赏你的身体。”

        他很快的帮息旸处理好了伤口,纱布的结也打的十分精致,然后重新帮息旸把衣服穿好,发觉息旸还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使劲儿挣了一下,息旸总算识趣的放了手。

        他习惯性的把药箱收拾好,道:“你这个药是外敷的,效果虽然不算很好,但也可以了,内服的方子有么?给我看看。”

        息旸让文琳琅去拿方子,问恬期:“你还有更好的外敷药?”

        “当然有。”恬期道:“还是我自己配的呢,你这个都是干药磨得药粉,其实有些药材湿敷更有效果。”

        文琳琅很快取来了方子,恬期看了看,抬笔化掉了几味药,又重新加了几味,吩咐道:“按这个方子熬两个时辰,保管你半个月就好。”

        他一脸底气十足。息旸心里微微发软:“看来阿期对自己很自信。”

        “我日后是要悬壶济世的。”恬期有些不满他语气里的调侃,自大道:“我跟你讲,你就珍惜吧,等我以后成了赫赫有名的神医,你估计门儿都进不来。”

        息旸轻笑:“就算你成了神医,也一样是我的妻子。”

        恬期差点儿又忘了这一茬,他道:“不跟你讲了。”

        息旸立刻旋转轮椅绕出桌子追他:“跟我讲讲,你为什么想悬壶济世?”

        恬期不理他,息旸又道:“我知道了,因为阿期很善良,是个好人。”

        恬期停下了脚步,他神色凝重的对着息旸,道:“我不是好人。”

        “你想救人,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我是为了沽名钓誉,所以才要学医的。”恬期不太想跟他说话:“你不会懂的。”

        “我懂。”息旸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因为你觉得舅舅很厉害,父亲也很厉害,你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见到我父皇要跪下,明明同样是人,明明长得一般高,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为什么有才之人,全都要为皇族办事。”

        恬期愕然的看向他,息旸继续道:“你虽时常陪你母亲礼佛,但你心里根本不信佛,佛说众生平等,那么你跟佛也是平等的,为何你要信他,而不是他信你?”

        恬期抿唇。

        “你学医,是因为你敬畏生死,你想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你无时无刻都带着救心丹的原因。你想成为神医,是因为这世间所有人都会生病,你想让哪怕如我父皇那样的人,也要求着你才肯医治。”

        恬期皱起了眉,“你,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你小时候时常跟人说,你是天上下凡的小仙桃,只要咬一口,就会药到病除。”

        息旸凝望着他,忽闻身后传来动静,有人道:“三殿下来了。”

        “让他等等。”息旸想了想,道:“我先过去。”

        恬期下意识点头,他满腹狐疑的看着息旸离开,暗道我小时候这么傻,到处让人咬我?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难不成息旸真的咬了他?恬期撸开袖子看了看,手臂上并没有任何咬痕,非要说起来的话,他左腹倒是有个疤,很深一道,像是被什么刺出来的。

        父亲告诉他,他小时候遇到过劫匪,不小心被人推到了尖锐的□□上,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个疤痕,恬期印象中却完全没有这回事儿。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晃悠,一边思考,看来他小时候跟息旸见过,就是不知道……息旸有没有真的咬过他。

        ……自己提这个是因为年幼不懂事,息旸总不能也,行吧,自己是个傻子,息旸是个疯子,也可能俩人一合计,一个敢给,一个敢吃,真咬上了也说不定。

        息旸这么疯,不会就因为咬了他一口,然后记住了小时候的味道,所以长大了才死活非要他的吧?

        这疯子真把自己当解药了?

        不行,这事儿得跟他说清楚,那都是小时候的戏言,就算他真把自己扒了皮煮了吃了,也断断不可能真的治好他的病的。

        他忽然想到息旸准备跟息融说皇后的事儿,匆匆赶往前厅的时候,便听到了息融崩溃的声音:“不可能!!”

        息旸的语气很平静:“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母亲是贤妃,只是贤妃。”

        “你可以去问问皇后,她也是为了你好。”

        恬期从这句话里听到了嘲讽,息融果然笑了:“为了我?为了嫁祸淑妃,她连鹿白都可以害,你觉得她是为了我?不,她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得到太后之位罢了。”

        这几个兄弟倒是一个比一个脑子好使,恬期心想,怎么老皇帝本身那么不堪,生出来的儿子一个塞一个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