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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不敢确定她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她的神情不似作伪,是真的在为一渺着想,即使这关心超出寻常,他也能从她的神情举止中感受得到,她并无恶意。

    “嗯。”沈明屿神色复杂地盯了她一眼,惊得她心都漏跳一拍,屏息一会儿,才听见他吐出宛如仙音的俩字,“可以。”

    其实,以他的教养为人,就算阮轻轻不给任何理由,他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阮轻轻面色不动,心里的土拨鼠已经在引吭高歌赞美沈明屿。

    他果然不急着下凡,安全了,她放心了,第一次为自己魅力不够而由衷开心。

    这一年,她就当吃住在公司,把沈一渺和沈明屿当作同事和室友,转换一个思路,好接受不少。

    夫妻义务解决,阮轻轻算是彻底安下心来,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就在她心神具松之时,沈明屿那把沉悦的男声冷不丁响起:“你对她也算用心了。”

    阮轻轻蓦然一怔。

    用心了?对沈一渺?

    她只是把沈一渺当挡箭牌啊,他是不是把事情想复杂了?

    他到底都脑补了什么啊,就给她扣一顶“好后妈”的帽子,她不要啊……

    阮轻轻欲哭无泪。

    她只是陈述事实啊,可这事吧,就拧巴在,它解释不得,她只能含泪默认。

    还不算完,沈明屿继续道:“一渺是女孩子,很多事情我不方便过问。”

    说到这,他停下来瞟了她一眼。

    阮轻轻:“?”

    所以呢?看、看她干嘛??不祥的预感往往总是准的,果然——

    “不麻烦的话,以后请你帮我留心一下她。”

    显然,男人和女人来自不同星球,即便睿智如沈明屿,也不能跨球交流,阮轻轻的诧异已然摆在脸上,可他的解释却离题万里:“许多事,她可能更愿意跟同姓长辈交流。”

    阮轻轻:“?!”

    她只是在吃惊沈明屿居然放心把宝贝女儿交给她,她可是后妈啊。

    事情是怎么从谈“分居”拐到“托孤”的?

    偷瞥一眼对面的人,只见沈明屿姿态闲雅,放松,阮轻轻顿时灵光一闪,大概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底气。

    论身份地位,能力手腕,她在对方跟前压根支棱不起来,因此他笃定她即便别有心思,也闹不出事情来,有他一直看着呢。

    和孙悟空逃不出如来手掌心一样的道理。

    全方位被碾压……

    一个让人不是那么愉快的事实。

    好在她一向善于自我开解,懂得打不过就躺平的道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至少她最主要的目的达到了!

    给阮轻轻个狗胆她也不敢一直把沈明屿的话撩地上,因而打太极道:“一渺挺合我眼缘。”

    更旺她钱缘!

    “哒、哒、哒。”仿似故意加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沈一渺下来觅食。

    其实她早已下楼。

    日光正盛,暖白的光芒流淌室内,同时也将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身影笼罩,男人温润端雅,仿佛沉淀周身时光,而女人灵动朝气,一颦一笑皆可如画,两人是不是相视微笑,看上去赏人悦目,十分般配。

    见此,沈一渺第一个念头就是躲开,不看。

    她转身时,叛逆之心顿起,不禁在心中问:为什么要躲?凭什么她躲??

    于是,她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后,继续下楼,在拐角处听见两人提到她的名字,犹豫了一秒后,便驻足听起来。

    而越听,沈一渺的心绪就越复杂。

    昨天她虽然将吴瑾华赶走了,但她关于爸爸和后妈再生孩子的话,还是让她在意了。倒不是担忧吴瑾华所说的后妈虐待,先不说她爸绝不会让此类事情发生,就她自己而言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和茫然,因为在她的概念中,她爸沈明屿,只有她一个孩子。

    如此倒也不意味着她会极力反对,或排斥弟弟妹妹的到来,但总归需要一个思想准备的过程。

    她爸应该真没往这方面考虑,没想到,后妈居然先提出来了……要知道,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不管从财产还是家庭地位,或者其他杂七杂八。

    或许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讨厌……

    ***

    这边,阮轻轻见到沈一渺如见天使,与沈明屿烫嘴的话题自动结束,她趁机告辞,一脸如释重负地回了房间。

    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关上房门,飞扑上她钟爱的大床,阮轻轻掏出手机再次数了一遍银行卡余额,兴奋地滚了两圈后,渐渐冷静下来,一个亟待决断的问题摆在她面前——接下来做什么!

    工作,还是在家躺平?

    工作的话,选择范围也很广,究竟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