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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深顺手把叶子推到他腕底,“那我们口味倒一样。”
    小家伙抬脸看她一眼,笑得腼腆,好像和她口味一样是件很暖心的事。
    沈云深没有功夫细究这些,转脖子问,“店家,从这里到文蜨园怎么走?”
    店家正在招待客人,听得不是很清楚,稍慢一会才问,“小客官问的是什么?”
    待重问时,沈云深衣袖被人牵动,她回眸,是那个小家伙,开口,像是受人莫大恩惠,好容易可以投桃报李的语气,诚恳而殷切,“姐姐,我认识。”
    沈云深挑眉,有些不厚道地担心,他这样唯唯诺诺的,能讲清么?
    “我和老师这几曰借住在文蜨园。”
    沈云深再次挑眉,好巧。
    也意外,闻说文蜨园里山水花木,集人工之大成,得自然之意趣,历代文士的题咏更为之增色,有“景甲江南,名闻天下”的美誉。
    不过,到了本朝,这里已成了私家园林,不许外人游览的。
    府学这次能在此办诗会,据知是晏爷爷以江南学政的身份出面。
    一来,慰藉异乡学子佳节之思;二来,文蜨园盛名在外,格高意雅,选在这里,才不会使东西两院的佼游,给人不堪的口实话柄。
    女科初创,开一代之风气,但为世俗接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晏爷爷如此用心良苦,也只借得一曰而已。
    这个小家伙的老师居然能连曰借住,真是高深莫测,难怪这家伙身上有股不凡之气,只是又何以有畏怯之态呢?
    “我带姐姐去。”
    没等沈云深回答,他松开揪着她衣袖的手,执勺端碗,速速却无声地吃完了一碗冰粉,快到沈云深没来得及回神,叫他慢点。
    放下碗,他十分自来熟地牵起沈云深的手,带她起身。
    沈云深不动。
    他眼中闪出受伤的惊异与错愕。
    沈云深看着他抿唇而笑,削玉葱般指尖点点了自己的右嘴角。
    小家伙很有默契地伸出舌尖,舔过右嘴角,碰到一个小东西,微愣,继而,是一粒小芝麻。
    文静地笑了,脸颊微红。
    沈云深莫名觉着这笑法很亲切,更加奇异他方才一刹的敏感。
    今天的诗会沈云深并不打算加入,至于园林景色么?去早去迟,都在那里呀。
    因此也不着急,停下买两支冰糖葫芦,递他一支,一人一串,边走边吃,“你叫什么名字?”
    “宋时平,姐姐芳名呢?”
    “宋?你还与天子同姓呢?我的名字……”沈云深漫不经意间垂眸瞥见他咬糖葫芦的动作微顿,不知怎么到嘴边的话就变了,“……你猜。”
    宋时平双眼睁大,这也能能猜到的嘛?
    他也是怪听话,当真猜了。
    把姓氏从“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始挨个来,算他运气好,不多会儿就知道眼前这位是沈家姐姐。
    沈云深觉着好笑,他若是再调转心思按声律启蒙来猜,这“云”字,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