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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意替人受死,现在免除死罪了,没想到却替成真了。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青云直上,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他马上想起从前老师的教诲:“无论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做该做的事,做自己。”
    这一天他去看陆发,陆发拉着他喝酒,毋意说:“喝酒不喊上陈强、牛武两个没意思。”陆发立即叫人喊来二人。
    这二人说:“王子,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
    毋意说:“看你们说的,生死之交都能忘吗?我这次来特意带了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这两人一看,是王爷的私藏啊,这个只看见王爷喝过。毋意说:“别说出去,我偷来的。”这三个人立马开始品尝,一边喝一边说:“放心吧,偷给我们喝,我们还给你说出去呀?”
    王爷的私藏酒那是真香,几杯下来,陆发就有点晕乎了。毋意说:“陆大哥,这段时间,王爷将军务都交我打理,我忙不过来,你能不能给我派点人手啊?”陆发喝得正酣,边倒酒边说:“哥这边人多,你看谁合适,随便挑几个。”
    “那就把陈、牛两个哥哥调我那边去,谢谢大哥啦。”毋意讨好的一笑说。
    不对啊,这时陆发才知道,这酒可不是白喝的,敢情是来要人的,陈强、牛武可是他的得力干将啊。话已经说了,陆发也不好收回,只能骂道,“你这挖我墙角啊,干脆你把我也调过去,我也帮你去。”
    毋意说:“大哥,看你说的,你们先锋营,除了你谁带得动啊。先锋营要乱,我们全军工作都乱,你那工作可比我的工作都重要啊。”
    喝过酒,毋意立即叫士兵帮陈强和牛武两位军官收拾东西送往帅府。然后他们三个顺路查看各营情况,正走着呢,贵族子弟军营里面,几个人在路上拦住了他们,一个胖胖的军官阴阳怪气地说:‘宗世劫,你小子现在威风了啊,立功了也不请我们喝酒。’
    毋意看着那位军官问陈强“这位是谁?”
    不料那个胖子听到了立即接过话说:“装什么装,白喝了我那么多酒了,现在掌权了,就装着不认识人了,这白眼狼。”胖子这么说,其他人也跟着说“这小子得志就猖狂。”
    毋意忍无可忍了,他大声对胖子说,请问你军衔几级,胖子白了他一眼说“六级,怎么啦。”毋意说:“你可知道我几级?”
    胖子说:“哟,想拿军衔压我吗?”
    毋意斜都不斜一眼胖子,冷冷地问陈强:“陈强,按军法,藐视上官如何处罚。”
    陈强说:“报告少帅,鞭二十。”
    毋意示意牛武:“执行!”
    等牛武将胖子一脚踹翻在地,扬起手中的皮鞭时,胖子才大叫求饶:“王子,不要这样啊,我姐夫可是你爹的好兄弟啊,咱们自家人,我说错了,我再也不敢啦。”
    毋意却无动于衷,其他贵族子弟吓得不敢啃声。这个胖子原来是京城四大家族“赵柳江唐”中的赵家大公子,也是近江王的小舅子,而近江王就是世劫王子的堂叔、西江王的堂弟。这样的家族背景的人都敢打,其他人自此后看见毋意都绕行了。
    毋意鞭打赵胖也是想要立威。虽然镇北王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而坐稳位置、干好工作就需要让人敬重、让人畏惧。
    镇北王这两年是真的变得苍老了,尤其是东江城失守的那阵,可谓他人生的低谷。老王爷一辈子东征西讨,立下不赏之功。幸而皇上是他堂哥,
    知道他最没有野心,要不然,他这样功高盖主的,早就被针对了。皇上一如既往的信任他。全国四镇军团,四大主帅,皆以镇北王为主,只有在镇北王这里历练过,考核过,才能去往他镇成为封疆大吏或是守边大将。镇北王知道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一举手、一投足就可能倾动天下。因此他“夕惕若厉”、经常三省其身,时时提醒自己不可大意,没想到东江城一战,他只是小疾而已,却盲目信任邱桐和陆发,以为他们随便摆摆阵势,就能像这些年来一般,让敌人知难而退。没想到一战就赔进去自己多年老底,死了十万兄弟,堆积成山的军资民财,一夜之间就被敌人洗劫一空。后来枫城前敌人自行撤兵,也是因为人家战略目标已实现,何必要跟一群拼命的人玩呢?毋意在收回东江城时,看到巨大的府库空荡荡的,他就知道敌人应该满足了,故而判断出,这帮敌人不会拼命了,只要我军摆出拼命的架势,敌军必退,于是就有了冯诺依擂鼓退敌的一幕。
    损失是损失,还可以重头收拾,可是此长彼消,敌人获得了那么多资源和财富,若加以利用,足以组建横行西北的军队啊。镇北王忧思成疾。
    毋意早上起来问仆人,镇北王昨夜睡得好。仆人说,一直咳嗽。毋意赶紧去给义父问安。镇北王却拉着他的手说,“世劫,我想让你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原来镇北王担心胡人军队利用从这里获得的军资,发动一场针对西北边境诸国的战争。他想派毋意出使西北诸国,尽量破坏梵齐人的军事计划。
    毋意听了恍然大悟。作为代理全镇军务的少帅,这段时间他也在考虑如何恢复军事积蓄。要是军资粮草不充足,这么大的军团一天都维持不了。毋意总在想如何将战争中走掉的商旅吸引回来,利用边疆经济,恢复战备能力。而镇北王一席话让毋意知道,我们战备其实是取决于敌人的行动的。敌人不来,战备不急,敌人若来,战备必紧。就算像以前仓满库余又怎样?镇北王以一个统帅的眼光料敌,其思虑之远为毋意所不及。
    毋意立即找来陈强、牛武,让他们收拾行装,并让他们问问各营主官,有没有谁精通西北诸国语言的。然后他又安排士兵送信,让邱桐将军到帅府代理军务。
    安排完了之后,他和陈强、牛武等待诸营寻找翻译的消息,没多久各营就送人来了。毋意要略略考考他们,这些人有的会两种,有的甚至会三种以上西北诸国的语言,毋意试着让那些会三种以上语言的人给他翻译几句。那些自称会三种语言的人正结结巴巴翻译毋意的话时,背后一个人忍不住挤过来,流利地翻译着,毋意一看居然是赵胖,心想这家伙皮痒了,还到我这里来。
    赵胖挤到跟前说:“少帅啊,虽然我们是亲戚,虽然上次被你打了,结了点小仇,可是举贤不避亲,也不避仇啊,你要带人去西北诸国,我最适合了,我们家族有庞大的网点,西北诸国各地都有,我从小接触那些外国人,我的语言能力你不需要考查了,全军第一,不信你问问这里所有的人。”
    其他会翻译的人居然还真的点头认可赵胖的翻译水平。毋意一想也好,带上这个纨绔子弟的老大,有空从他身上知道一下那个真正的宗世劫的生活。这个国家多半还是这些贵族说了算,毋意也想了解这些贵族的世界是怎样的。
    四人一行立即出发了。经东河向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走了两天才来到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克利人的城市,见了首领,毋意代表镇北王表达军事互助和经贸方面往来的提议,但首领并不热情。与想象的不一样,这些生存在两个大国的夹缝之间的部落国家一般都会小心翼翼的接待大国使者,但这位首领却只跟毋意谈了几分钟就送客了。
    按原定计划,继续往西南,绕开梵齐的地盘同其他几个部落国家接触,他们一连访问了几个城市,除了末芝人的国王热情接待之外,其他几个部落对镇北王的提议都非常冷淡。毋意正想着什么原因,在去往一个部落的路上看到逃亡的人群,原来梵齐人已经开始了征服小国的战争。镇北王的判断非常准确。四人决定乘快马去探察一下梵齐有多少军队,以及军队的分布。他们在路边一个村落里买了羊肉和奶酒,吃饱喝足,准备夜里出发。
    一路上,不断遇到出逃的牧民和商旅,应该离梵齐人不远,果然,又走了不到二十里,就看见前方喊杀声一片,梵齐人与一个部落正在交战。四人急忙分开察看,看样子梵齐人的军队该有三万多人,这是他们一个大军团的人数,上次入侵我军可是一下子调动了十万人,三个军团,梵齐人的另外两个军团呢。毋意想,必须要知道另外两个军团的所在。
    这时候前面交战的声音渐息,只听妇女儿童的哭叫声,大概梵齐人已经战胜。不一会,从梵齐人背后走出一个马队,毋意想,应该是负责报告战事的,正好跟踪这些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去别的军团联络和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