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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那个年轻的女人匆匆忙忙赶过来。
    “先生,听说您找我?”年轻女人脸上有些着急。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法庭。”年轻女人回答说,“先生,您忘了吗?三个月前,他们到公司来讨要个说法,你没有理睬。后来他们起诉了。我已经给您请了最好的律师,别担心。”
    “是不是搞错了?你怎么把我领到这里来了?”我说,“我根本搞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还这么多人在一起。我对你说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年轻女人见我一脸的迷茫,或许猜到了我说的不假。她在律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律师点点头,朝我走过来。
    “先生,您不用紧张。都交给我吧。”律师说道,“我知道您太紧张,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要紧的,我来的次数多了,知道路数。”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儿慌。我根本没料到会来这里。早晨,一通电话把我叫醒。电话那头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先生,别忘了上午要上法庭。
    “法庭?什么法庭?”我很不耐烦打断了对方的话。
    “嗯,这样吧,您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过十分钟,会有车来接。”
    刚回忆到这里,对面原告席上那个中年男人,忽然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我。
    “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他把我孩子给害苦了。”中年男人越来越激动。
    旁边的人劝他冷静些。有个人递给他一颗什么药,看着男人吞下去,又递给他一杯水。等男人喝完水,冷静下来,最上面那个秃顶男人才允许中年男人继续说下去。
    “就是这个男人,他跟我说有办法教好我的孩子。”中年男人说道,“我就问一句,天底下有这么多的父母,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为了男子,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在去他们那里前,我带着孩子看了很多医生,他们每个人都说有把握能把孩子治好,可到头来,每个人都从我这里赚走了一大笔钱,我孩子的情况却越来越差了。”
    “就在我绝望,差不多放弃希望了。”中年男人说道,“这个男人抓住我的弱点,趁我根本没有办法,下一步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向我推销他们公司的产品。他承诺说,一定会帮我解决问题。我问他,要多久?这个男人立即回答说,不出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我一听他说得这么坚决,好像也只能相信他了。于是我就把孩子送过去了。”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担心他事后漫天要价,问他这一趟治疗要多少钱,他想都没想,说一分钱都不要。我那时候就应该想到,不要钱的东西,虽然诱惑很大,肯定没好结果啊。”
    “我后悔啊,老天爷,要是没有听信他的鬼话,没有把孩子送进去,现在我孩子不管情况多差,好歹还认我,还是我那个病恹恹的孩子。”中年男人说道,“可现在呢,我那孩子冷冰冰的,都不认我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哭起来。我旁边的律师却制止了他。
    “对面这位先生,请不要激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健不健康我不知道,我只是到她不认我。她说我不是她父亲。”中年男人说道,“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不认我了。她生病,承受病痛,我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难受。可每次只要听她叫一声“爸爸”,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可现在呢,你们说她正常了,她哪里正常?冷冰冰地,六亲不认。你们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
    “我提议,将孩子领出来,我们现场对证。”律师说道,“我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法官点头同意。有人出去了。我猜他们去找那个据说跟我有关的孩子去了。孩子吗?我没有印象。我看着法庭里的每一个人,感到莫名其妙。这场审判,跟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