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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幼知甚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马静静看到谁了。
所以说做人要慎言,背后说人小话迟早遭报应,只是马静静实在运气太差,这报应来得未免有些太及时了。
连带着她也跟着尴尬起来,心想妈的,她刚刚应该保持沉默的,跟着马静静瞎胡闹什么。
门口的两个人阴沉着脸一前一后走进来,周斐手里还提了个袋子。
俩男人不是一伙的,他们也是来的时候在停车场刚巧碰上的。
周斐虽然年轻,但那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跟他爸周云良不差分毫,贺明涔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亲民型警官,各自意识到这人不好打发之后,话不投机聊半句都嫌多。
本来心情就因为和对方偶遇而有些不太爽,刚刚又无意中听到了马静静和喻幼知拿他们的身体和性取向开玩笑的无耻对话,脸色顿时更阴沉了。
“看到你就饱了,还吃什么,”周斐抬眸冷冷瞥了马静静一眼,恶意讥讽道,“站那么高怎么也没摔死你?”
马静静还站在床上,现在比俩男人还高,如果换平时她肯定回嘴了,但现在情况不太好,因为她刚刚骂周斐给贺警官做零……
于是她赶紧跳下床,一脸乖巧地端坐着。
可能是因为刚刚被夸了英明神武,哪怕是在男人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大猛一,贺明涔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马静静,以及那个始终拿后脑勺对着他的某个人。
“喻检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周斐对喻幼知的语气还算客气,即使喻幼知刚刚拿他来刺激马静静,但因为她是检察官,所以暂时没跟她计较。
喻幼知立刻调整了表情,面色平静,仿佛刚刚跟马静静斗嘴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来看看她而已,令尊的案子下周要开庭了,周先生收到通知了吗?”
周斐微微勾唇,点头:“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喻幼知也点了点头,犹豫地看向一旁还在装乖巧的马静静,问:“那马静静——”
“她当然也会去,毕竟我父亲在里面还一直惦记着他的孩子,正好让他看看。”
结果马静静却绷不住了,立刻说:“谁说我要去了?我不去啊。”
周斐不屑地看着她:“由得了你吗?”
马静静:“你!”
她顿了顿,装模作样地摸着肚子说:“跑那么远不利于我养胎,到时候我要是身体出什么毛病了,我看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周斐冷笑,正要说什么,却被贺明涔冷不丁的话给打断了。
“就算这一场庭审主角不是你,你能不去,那下一场你作为嫌疑人之一的庭审,你觉得你还能不去吗?”
马静静蹙眉:“什么下一场?”
“马静静,是不是这段时间在这儿住得太舒服了,所以忘了自己以前都干过什么了?”贺明涔扯了扯唇,语气很淡,“之前你在酒吧帮着那伙人兜售迷|药的事儿忘了?”
他来找她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到时候他还得负责把她的人带到。
马静静脸色一白,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个反派,自己身上还有案子。
两个案子的庭审时间居然安排得离得这么近吗?
本来喻幼知打算等周云良的案子第一场庭审一结束就带马静静去做手术,现在时间上不好安排,取保候审不代表真正自由,案子开庭,嫌疑人必须到。
喻幼知抿了抿唇,本来是不想跟贺明涔搭话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贺警官,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贺明涔叫了出去,留马静静和周斐在里面。
俩公职人员暂时离开,周斐立刻把阴沉的目光落到马静静脸上。
完了这是要找她算账了。
马静静赶紧往床上缩了缩,光缩起来还不够,还扯了被子过来牢牢包住了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他。
“喻检察官和贺警官就在外面呢,一有动静他们就会进来帮我,你、你可不能对我实施什么暴力行为啊。”
她拼命往床里面缩,周斐放下手中的袋子,慢慢走过来,顺势在床边坐下,神色讥嘲地冲她勾了勾唇。
“怎么?看他们经常来看你,就真把自己当良民了?”他冷冷道,“要不是刚刚贺警官提醒我,我差点都忘了我是从拘留所里把你捞出来的。”
马静静嘴角一僵,不服气道:“我求你捞我了吗?我在拘留所待的好好的,是你和你爸,非要留着我的肚子,还强行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周斐立刻反问:“那是我让你勾搭上我爸,还怀上他孩子的吗?”
马静静噎住,随即又说:“那你倒是让我打掉啊!打掉不就没你的事了吗!”
“没我的事?”周斐冷笑,“我爸为了给他自己再留个后,在里面都不安生,背着我悄悄弄了份财产分割书,连遗嘱都叫律师改了。”
马静静愣了愣,问他:“那你不是更应该让我打掉吗?”
她要是真生了这个孩子,周斐还多个弟弟跟他争财产,得不偿失。
“你以为我愿意留着你肚子里这个种吗?”
周斐嫌恶地看了眼她的肚子,可惜被被子挡住,他又把阴冷的目光放回了她脸上。
他讽刺地说:“知道吗?为了保护你肚子里的这个种,我爸特别费心做了两手准备,拟定了两份不同的财产分割书和遗嘱,有这个种,就有我的一份,没这个种,我什么都没有。”
周斐语气虽冷,但话却通俗易懂,马静静才终于懂了,为什么周斐明明讨厌她和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却还是依旧要给她找最好的医院养胎。
周云良和周斐这两父子之间间隙太大,周斐对他这个爸爸毫无感情,一心只惦记着他爸的财产,而周云良也知道儿子是个冷血的白眼狼,于是用财产作为要挟,如果周斐不动马静静肚子里的孩子,给他爸留后,那么财产还有他一份,如果他动了,那他一毛钱也别想拿。
“开庭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等我爸的案子彻底结束了,到时候不用你说,我都会把你送上手术台。”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周云良的全部财产。
因为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等利用价值一旦没了,就会一脚把她踢开。
她裹紧了被子,语气不安地问:“那如果下周的庭审你爸不服从判决结果,又上诉呢?之后万一又来个二审,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打掉这个孩子?”
周斐不为所动:“那就等到他放弃上诉的那一天。”
马静静瞪大了眼,咬牙说:“喂,敢情怀孕的不是你,这孩子我怀得越久,到时候打胎就对我越危险你知不知道!”
周斐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挑了挑眉,蓦地笑了:“那又怎么样?”
马静静不说话了,浑身打着冷颤,觉得眼前这男人简直可怕。
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变态不把人当人看的一家,老子变态、老娘也变态,儿子更变态。
她突然就觉得害怕,很想外面的喻检察官和贺警官赶紧回来,把这个变态给赶走。
本来刚刚还挺嚣张的一张小脸瞬间苍白,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此刻也哑巴了,双手抱膝地窝在床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周斐饶有兴味地看着,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怕了?”他凑近几分,指腹掐着她年轻娇嫩的脸,触感极佳。
等指腹碰到嘴的时候,上次这里还抹着口红,满是艳色,这次就只剩下没有血色的苍白了。
又想起上次在会所看到她的样子,年轻女孩儿打扮起来确实漂亮,鲜活灵动,有脾气有性格,又很会卖乖,作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现在被他吓住了,又变成了另外一番风味。
难怪他爸养了那么多情人,马静静是捞得最多的一个。
“这就怕了?”周斐眸色一暗,语气森森然地问她,“现在还想做我这个继子的周太太吗?我的、小、妈?”
因为他刻意的咬字,马静静发白的脸色顿时又变得红润起来。
“对了,你现在怀着孕,有那方面的需求不好解决。”周斐似笑非笑,起身将之前放下的那个袋子拿了过来,递到她面前,“玩具我已经叫人替你买了。”
马静静往袋子里望了一眼,浑身的血液立刻从脚底汇聚至头顶,几乎快要把她的理智给烧没了。
一袋子的情|趣|用|品!
他在为了上次的事羞辱她。
妈的,上次就应该让贺警官把他抓走!判他强|奸,让他坐牢!
马静静气得浑身发抖,牙都快咬碎。
“玩玩具多没意思,要玩我也得玩现成的男人!”
然后她一把掀开被子往他脑袋上扔,趁着周斐没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摁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他的头狠狠捂住了他,来了个当场行凶。
她那点力气哪儿能干得过周斐,男人没几秒就挣脱开了来,反钳住她,眼神阴冷到恨不得吃了这女人。
“马静静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活腻了也得拉着你跟我一起死!”
马静静被钳住了手也不死心,又用脚踢他,周斐对女人的耐心不算好,尤其这还是他爸的女人,但无奈她怀着孕,于是只能压制和防守,一推一拉间,袋子从床上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泄而出。
门里的两个人愣了,门外本来在谈话的两个人听到了里头的动静,赶忙进来查看情况。
喻幼知看到那床边散着的一袋子情|趣|用品,又看到马静静和周斐在那儿纠缠不清,直接原地愣住。
贺明涔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不过他接受度比喻幼知稍微高点,这会儿还能说出话来。
于是他厉声斥道:“干什么呢你们!”
马静静立刻从周斐的身上爬了下来,用被子包住自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嘤嘤控诉道:“贺警官,他欺负我!”
先动手杀人的居然在这儿倒打一耙,给周斐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辩解都懒得辩解。
他懒得解释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二位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检察官,不会不明是非,要是他俩信了的话,以后休想他再交一分钱税给这种废物公务员发工资。
他们当然不会信,除非周斐疯了才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喻幼知只觉得头疼,她就出去跟贺明涔说了会话,事情怎么就变这样了。
她无奈道:“周先生,马静静再怎么说也是个孕妇,就算你们有什么矛盾,也不该动手,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喻检,在划定责任前,你应该搞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喻幼知心说这还用搞清楚吗,明显马静静先动的手,要是周斐真要动手,马静静早就驾鹤西去了。
随后周斐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西装,睨着马静静问:“你自己说,我刚有碰到你肚子吗?”
刚刚战况激烈,但周斐确实是刻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马静静咬唇,就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于是哼了声说:“没有,但你碰到我的胸了,你这个变态!色狼!”
周斐脸色铁青:“……”
贺明涔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说:“周先生,你要不先走吧,我们跟她说。”
周斐嗯了声,然后冷冷横了眼马静静,结果马静静非但不怵,还张大嘴,刻意用唇语骂他色狼。
怒极反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离开前又朝马静静走了过去,低下头将唇凑到她耳边,只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恶劣地说:“我何止碰过,我上次还吃过,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