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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幼知心跳骤快,不敢相信他能做得出这种事,愤愤咬着牙说:“你疯了吧。”
贺明涔眼中阴鸷,歪了歪头轻声反问:“你要是真的对贺明澜一心一意,那你慌什么?”
“……”
他又凑近几分,漫不经心道:“都到我家门口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坐个屁!”
喻幼知忍不住骂了一句,用力推开男人,压着急促的心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她这是抗拒到了极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开他。
贺明涔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他没反抗,干脆地靠在了家门对面的墙上。
刚刚轻佻的神色瞬间剥离,脸上只剩下冷漠,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呆站片刻,最后提起篮子开门进屋。
一进屋,家里的橘猫不知道哪个角落蹿了出来,蹭着他的裤脚喵喵地叫了两声。
贺明涔低头看着猫:“饿了?”
橘猫:“喵。”
他去猫碗那里看了眼,果然空了,于是又给添了点猫粮,橘猫立刻不理他了,大口吃起了猫粮。
贺明涔蹲下身,伸手挠了挠橘猫的头和背,橘猫只顾着吃猫粮,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模一样。”
他淡淡评价了一句,不再打扰橘猫吃东西,起身到沙发那边坐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贺明涔仰头靠着沙发,神色松散地等待电话接通。
接通之后,他直接说:“帮个忙,帮我查查周云良的人脉网,他在栌城这些年都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公职人员,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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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喻幼知边走边骂,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他是不是有点什么病。
一直到回了检察院,她还在想贺明涔的话,导致整个人从身到心都在开小差,工作效率极低,最后硬是拖了一个多小时的下班时间,才把原本打算在今天做好的事做完离开单位。
最后下班回家的路上连地铁都坐过了一个站,白白又浪费了时间,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她连吃晚饭的心情也没有,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挺尸。
将头埋进沙发枕里,不知怎的,她又突然闷闷地骂了一句:“……有病。”
她也有病。
当初招惹他干什么。
现在想起来,她当年的想法也真的是愚蠢又天真,一般寄人篱下的正常人,会因为想要改变苦境,而去恩将仇报,厚颜无耻地勾搭主人家的儿子吗?
现在又突然冒出来,她要是贺明涔,估计更过分。
可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除了浪费时间的回忆不能改变任何。
在她对贺明涔说出情有独钟四个字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慌了的。
不论真假,她都是第一次这样对男生表白。
贺明涔一开始就要求过,让她跟他保持好距离,小少爷对她警惕得很,生怕她对他有什么非礼行为,喻幼知反正也只想攻心,不想攻身,既然矜贵的小少爷不能碰,那说点肉麻的话总不算违反规则吧。
她想去离贺明涔很近的大学,贺明涔没什么表示,没说可以,但也没说不可以,于是在次年一月的时候,她向英国的几所大学投去了申请信。
这个时间贺明涔正好大考完,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等offer看结果,所以时间比较空闲。
他的生日是在一月下旬,喻幼知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班上的同学半个月之前就在商量要怎么给贺明涔过生日。
席嘉最近也经常跑他们教室,贺明涔的生日趴,她是主策划人,因而兴致最高。
席嘉问他今年想要过一个怎么样的生日,贺明涔说随便,席嘉又问他想叫上哪些人,贺明涔也说随便,然后抱着篮球就跑去篮球场上打球了。
贺明涔对过生日的兴致一向不高,或许是因为平时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不需要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要靠生日来为自己实现平时很难实现的愿望。
喻幼知依旧不合群,上次几个女生将她围在中间,那个叫fiona的女生因为假包的事对她发难,她反击了回去,虽然fiona在这之后没再为难过她,但也因此,班里的人更加不跟她说话了。
反正日子也熬过来了,就快要毕业,她也不一定非要在这所学校交上朋友。
但坐在一个教室里,大家都围在一起商量,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种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好受。
她尽力控制住这种不好受的心情,专心做自己的事。
一群人围在一起商量着,突然有人指着孤零零的喻幼知问:“哎,那生日会我们要叫上她吗?”
本来热闹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
“叫她干什么?”席嘉说,“明涔跟她很熟吗?”
“挺熟的吧,”跟贺明涔关系不错的男生弱弱说,“……他们不是经常一起去图书馆么?”
席嘉脸色微变,反问道;“一起去图书馆就是关系好?那图书馆每天多少人在那里,他们都关系好吗?”
大家都没说话。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情况不一样,但席嘉对贺明涔的喜欢太明目张胆了,她不承认那两个人关系好,他们也不好反驳她。
无端的沉默让席嘉突然恼了,她径直走到喻幼知的座位边,用力敲了敲她的桌子。
“喻幼知,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和明涔到底怎么回事?”
喻幼知抬起头来,看着大小姐说:“就那么回事。”
“你别跟我装,”席嘉语气倨傲,“你是不是喜欢他?”
喻幼知犹豫片刻,点头:“嗯。”
席嘉睁大眼,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其他人瞬间一脸八卦地哇哇叫出了声。
大家还都是高中生,虽说从小接受的是国外的精英教育方式,但终归这是在国内,对于这种事的态度不是那么开放。
他们这个年纪,对异性的好感就像是一层戳不破的窗户纸,青涩懵懂、抓心挠肺,说不出口的喜欢最吸引人。
别人表个白都是扭扭捏捏的,还得朋友拼命加油打气,才能鼓起勇气说出喜欢,贺明涔跟喻幼知的关系变化大家看破不说破,毕竟贺明涔没有表示,谁知道喻幼知居然在教室里,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干脆地承认了。
席嘉怒了,语气里满是敌意:“喻幼知!你凭什么喜欢他啊!”
喻幼知平静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席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学校里不是只有喻幼知喜欢贺明涔,可是只有喻幼知让她产生了剧烈的危机感。
她这些日子眼睁睁地看着贺明涔对她的态度转变,虽然没有太明显,可是他从一开始的不屑和冷漠,到慢慢接受了喻幼知的存在,甚至纵容了喻幼知待在他身边。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席嘉简直无法理解,“他对你态度那么差。”
喻幼知停顿都不带停顿一下,一一细数着喜欢的理由:“喜欢他长得好看,喜欢他篮球打得好,喜欢他看书的时候转笔的习惯,喜欢他英文说得好字也写得好看,哪怕他对我爱答不理,可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他的爱答不理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吸引力。”
班上的同学们越听越起劲,喻幼知每说一声喜欢,他们就起哄一声。
在他们的印象里,喻幼知这个女生一直是文静内向的,可没想到在乖巧的外表下,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喻幼知本来是面不改色的,但因为周围人起哄,她渐渐也觉得羞耻了起来,脸颊和耳根都不自觉红了,杏眼一直眨,抿着唇,头埋得越来越低。
“……”还好贺明涔不在这里,否则她一头撞死算了。
这边教室里的喻幼知因为自己的羞耻发言成了众人焦点,教室外面一直听着的被表白对象也成了身边人的焦点。
几个里面穿着篮球服,外面套着呢子校服外套的男生排排站在教室门边。
这么笨拙又肉麻的表白,贺明涔都不知道喻幼知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羞惭的感觉毫无缘由地侵袭而来,总爱绷着一张冰山脸的小少爷微微埋头,弓下腰去,一手还抱着篮球,另只手抬起捂住发烫的脸,责怪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他一起打篮球的男生悄声调侃道:“喂明涔,人家女孩子这么肉麻的表白,你都不进去回应一下吗?”
“躲在教室外面听算什么男人啊。”
“没哪个女生受得了你爱答不理,就连席嘉都经常埋怨你不理她,但是喻幼知她不介意诶,她对你真是爱得有够深沉哦。”
贺明涔啧了声,低斥:“都他妈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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