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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澜挑眉:“你也认识?”
“见过一面,”喻幼知回忆道,“他看上去不大好对付。”
“放心,我会试试看的。”
“谢谢。”
安静片刻,贺明澜侧头看她:“调查终于有点苗头了,心情好点了吗?”
喻幼知笑了笑:“好多了。”
“那说回我们,要不要和我去一趟老家?”贺明澜说,“既然要查我爸,当然要从整个贺家查起。”
喻幼知犹豫片刻,点头:“好。”
男人眉宇一松,轻喃道:“上次是为了明涔,这次终于是为了我。”
喻幼知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贺明澜很快揭过自己的话,将目光停留在她的下巴,语气很轻,“明涔劲儿不小,你下巴还疼吗?”
车子里的光线很暗,贺明澜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手撑在座椅上,挪近身子凑近了点。
清冽的男性气息靠近,喻幼知目光一闪,往后挪了下。
“不疼了。”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退避,贺明澜没再靠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微微叹气道:“其实比起给明涔时间接受我们,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你点时间接受我?”
“我没有不接受,”喻幼知解释道,“只是突然被异性靠这么近,下意识的动作。”
贺明澜温声道:“但是幼知,未婚夫妻之间一直保持距离,会让人怀疑的。”
喻幼知挠挠脸,妥协道:“那我下次注意。”
他又叹了口气:“亏我还为了让明涔相信,硬生生挨了他一拳。”
喻幼知立刻睁大眼:“他打你了?”
“嗯,”贺明澜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这儿。”
喻幼知神色愧疚。“对不起啊。”
“又不是你打我,不必道歉,”贺明澜回到原位,闭上眼淡淡说,“不过我能理解,如果我是明涔,我可能不止打一拳。”
话题在贺明涔这里结束,两个人没再说话。
他们都了解那个傲慢的小少爷,心里也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车外的夜色越来越重,没过多久,司机先打破了沉默。
“时间很晚了,您该吃药了。”
贺明澜嗯了声,轻声说:“幼知,你帮我拿一下药吧,就在车上。”
喻幼知按照他的指示从车上找出了几瓶药,有些药她还记得名字,有些药已经是新的了。
先拿了瓶熟悉的药,喻幼知边数着药粒边问:“我记得这个药是一次三片来着,但是现在都这么多年了,应该不是了吧?”
看着她熟练数药的动作,仿佛还是十几岁时候的样子,贺明澜神色柔和,轻轻笑了下。
“不是了,不过我告诉你现在我每次吃几片,以后你要帮我记好了。”
以前家里的阿姨都顾着伺候小少爷,偶尔会忘记贺明澜需要定时吃药,喻幼知知道以后,就主动承担了在家嘱咐加监督贺明澜吃药的工作。
她甚至有次还因为监督贺明澜吃药这个事还被贺明涔凶了。
那时候贺明涔不常在家,但一般在家的时候就会找喻幼知问功课,通常都是喻幼知主动去他房间找他,但是有次他手机发了消息叫她过来,她迟迟都没来。
小少爷不爱等人,直接去她房间找她,刚走到半路,就然后看见喻幼知从贺明澜的房间里出来。
“你跑到贺明澜房间里干什么?”
喻幼知解释道:“我去提醒他吃药。”
“没人伺候他吃药?还要你提醒?”
喻幼知心中腹诽,你以为谁都跟小少爷你似的,全家都围着你转。
但面上她没敢这么说,只说:“我就是担心他要是忘记吃药的话不太好。”
贺明涔盯着她看了半天,问:“跟担心我饿肚子一样?”
喻幼知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
他突然抿唇,目光变冷:“喻幼知,我提醒你一点。”
“哦,你说。”
贺明涔睨着她,语气懒懒地说:“脚踏两条船的人是去不了英国的。”
喻幼知反应了一会儿,等明白他意思之后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
“没有没有,没有脚踏两条船,”她赶紧说,“我只对你——”
贺明涔低啧了声,立刻打断她:“闭嘴。”
喻幼知抿着唇,腮帮子也鼓着,觉得自己被凶得有些委屈。
两个人在贺明澜的房间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贺明涔淡淡说:“去我房间,我看看你的ps(个人陈述)改得怎么样了。”
他们自己都毫无发觉,可在房间里听到了两人墙角的贺明澜却感觉出来了。
这两个人的关系变好了。
从回忆中抽出身来,贺明澜听到喻幼知点头说:“哦,好。”
她又重新了做回了监督他吃药的工作。
贺明澜眼底有笑,就着她递过来的水,顺从地把药给吃了。
-
送完喻幼知返回别墅,贺明澜原本以为这时候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正想要上楼去跟父亲再谈谈关于订婚的事,一进门却发现贺明涔正坐在客厅里抽烟。
他仰头倚靠在单人沙发上,指尖夹烟,半张脸沉在阴影中显得淡漠异常。
英俊眉眼即使染上了颓然的神色,也依旧是惹眼的。
贺明澜记得贺明涔从小就好看,即使给人感觉冷,性格也不怎么样,可很多人都喜欢他,家里的亲戚、学校的女生,甚至家里的阿姨,小时候他是孩子般的瓷白漂亮,少年时期是高挑干净的清隽,到现在为止,又变成了男人的俊逸冷酷。
或许就是因为从小就被人捧着,给他捧惯了,没受过挫折,才如此骄矜。
贺明涔显然也听到了贺明澜回来的动静,侧眸瞥了他一眼。
贺明澜:“怎么就你一个人?席嘉呢?”
“走了,”贺明涔说,“我们谈谈。”
贺明澜走过来,坐下:“你要谈什么?”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跟喻幼知订婚,”贺明涔顿了顿,说,“我不同意。”
“明涔,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贺明澜嗓音平静,“如果我会因为你同意与否来决定自己跟谁订婚,我不会带幼知回来。”
贺明涔咧嘴,冷冷道:“那就看你们的订婚宴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开始吧。”
“如果到时候有人来破坏,我会报警,”贺明澜轻笑,“那时候就麻烦贺警官帮忙了。”
贺明涔目光阴沉,被冷落的烟头几欲烧着指腹,他毫无察觉。
静默半晌,他才摁灭手中猩红的烟,扯唇笑了两声,突然懒懒散散地问道:“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过我跟她在英国的事吗?”
贺明澜不明所以地挑眉:“什么?”
贺明涔恶意十足地笑了笑。
“哪怕你们真订婚了,你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贺明澜恶劣的炫耀以及挑衅,阴沉沉宣告道:“哥,先来后到,我永远是先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
这是贺明澜印象中,小少爷是第一次叫他哥哥,却是以这样寻衅的态度。
贺明澜眯了眯眼,镜片下的眼眸温润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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