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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哒?”江荼闻言从窗口探头脑袋来,看着正在给茶客送茶的江蘼,笑得兴奋又得意。“阿蘼,你听到张婶说什么了吗?
我回来也不见你多高兴,原来你是偷着乐呢!”
江蘼一听脸便通红了,本就含着的脑袋这下埋得更低了,放下茶就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苍白又委屈巴巴的“我哪有……”
看着高高大大的大小伙红了脸,茶客们都笑,也有人为他解围道:“你们这些老不稳重的,还逗人家孩子,人家阿蘼是姐姐带大的,不和姐姐亲和谁亲!”
说话间,江蘼已经逃回了茶房,也不说话,就低着头抱着小茶盘站在江荼身边。
“你呀……我们阿蘼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江荼笑着抬手揉了揉江蘼毛茸茸的脑袋,下巴点了点旁边的茶碗:“喏,再把这两杯送出去。”
“嗯!”江蘼立刻乖乖端着茶送了出去。
这时,张婶又吃着茶点向茶房内道:“对了阿荼,就在你走的这几日,你对门的人已经在进进出出搬行李了,看着像是最近就要搬进来了!”
“哦?”江荼揉着面团,饶有兴趣道:“对门那房子可卖出去半月有余了,人总算是要搬进来了。
张婶儿,听说对门搬来的是位教书的夫子?您可是见着了?”
“主家我是没见着,就来了两个小厮搬东西。
主家就是夫子,当初他的管家来买房子的时候,我可就打听清楚了,就在咱镇子龙泉寺的文坊里教书。
我听你杨婶子说,她今早天不亮的时候,看到有辆马车停在你家对面,估计就是主人家来了。”
说着张婶子扣上茶碗盖,咂巴咂巴嘴愉悦道:
“咱们镇子虽然离盛安不远,但是山高谷深、进出不便,已经许多年没搬来过新邻居了。
这下可好,一来还来了个夫子!而且还不去私塾做塾师,要在寺里的文坊教书。
你们想想看,在龙泉寺里的药坊看病,可比外面的郎中便宜许多,有时还不要药银。
那这么看来,在文坊念书的束脩,可也得比外面的私塾要的少吧!”
旁边一人闻言反驳道:“张姐,这哪是束脩不束脩的问题?咱镇子里就一个私塾、两个塾师,那些官吏、乡绅、富户的子弟都塞不下,哪里让容得下我们的儿孙。
如今能有文人来教书,已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寺里的文坊待遇差,那些清高的读书人都看不上,空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来了个夫子,就是不知道肯来这里的夫子……学识如何……”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嘲笑道:“就你家那四个秃小子,加起来不识五个字,你还计较人家夫子的学识哈哈哈,什么人教不了你家公子啊!”
张婶子则煞有其事分析道:“要我说啊,这夫子应当是中不上举的秀才!在盛安考了多年不中,便心灰意冷,年纪也大了,决定从此隐居至此,靠教教书养家糊口!”
众人都连连点头,脑海中都浮现出说书人口中,那一口黄牙、走路颤颤巍巍、满口“之乎者也”的落魄老秀才模样。
除了这种人,乡亲们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肯做这清贫寂寞、又毫无前途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