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渊仿佛只是来给她送地瓜的,送完就要离开。
梁婧仪道:“我也吃不上,一人一半?”
梁婧仪拿起地瓜,还是热乎的。
她不知道谢泽渊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房间的,知道了多少,既然谢泽渊什么都不问,她就装傻。
谢泽渊一只脚踏出门槛:“我不饿。”
“一小半嘛,我吃不完就浪费了。”
掐中谢泽渊节约粮食的死穴,他倒过头来。
梁婧仪晚饭没吃多少,又被大盗扛着走了一路,耗光了体力,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剥开地瓜,里面的瓤色泽鲜黄亮丽,香气扑鼻。烤得刚刚好,是火候最适宜的时候,梁婧仪食指大动。
她掰开一半,递给谢泽渊。谢泽渊却不接,懒洋洋看着她,那意思是:你不是说给我一小半么?
梁婧仪直接塞到他手上:“大男人计较这么多。”大快朵颐的将剩下一半吃完,沾了一手黄色物渍,黏黏的。
她擦擦手,满足的拍拍肚皮。
总算饱了。
谢泽渊自始至终没什么情绪,一手提食盒,一手拿半个地瓜走出去,用脚给梁婧仪关上门。
食盒的来源,他一句不问。
梁婧仪觉得他已经知道采花贼的事了,毕竟采花的装扮成谢泽渊的模样,一定会靠近谢泽渊仔细观察他的眉眼,谢泽渊不可能察觉不到。但闻凉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梁婧仪关上大盗扛着她逃走,谢泽渊又坐过的窗户。锁上门,打了一盆水把采花大盗碰过她的地方全部擦了一遍,脖子和耳朵附近擦出来红痕。
铜镜里,梁婧仪嘻嘻哈哈了一晚上的眼神渐渐沉寂。
“登徒子。”
……
天亮。
如来客栈一楼大堂人头攒动。
“哎呦,我可怜呐!那采花大盗装扮成我至亲的模样,吃我豆腐,骗我跟他离开,让我好生受辱,苍天啊,谁来替我做主!”
女子站在大堂最中间的桌子上,无助的抹着眼泪,声声泣血。
围观的男女老少被她的哭声打动,纷纷附和:“采花大盗太无耻了,残害多少良家少女?”
有男子垂怜道:“姑娘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别害怕,我们去报官,姑娘可否见过那贼人真面目?若是有,大可画下来通缉他,谅他再也不敢以真实面孔示人。”
“报官有什么用?又不是没报过,你看哪次不是不了了之?”
女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长袖下的精致面容不是梁婧仪又是谁?
她眨眨眼,新一轮眼泪又出来了,接着哭诉:“多亏我机智秀敏,与他斡旋许久,最终逃了回来,这才得已见到父老乡亲,我多不容易,他今日再来骚扰我,可怎么办啊!”
二楼,张德蕴站在谢泽渊身后,看着梁婧仪这场闹剧。
张德蕴粗糙的脸挤作一团,难以理解道:“梁姑娘这是闹哪出,她昨天被非礼了?”
谢泽渊:“不花钱的戏,你看是不看?”
他的声音有点冷。
在张德蕴注意到之前,谢泽渊转变语调,柔和些许:“走之前为扬州除掉一祸害,也算不枉此行。”
张德蕴点点头,虽然没听懂,附和就对了,很是赞同:“公子英明。”
梁婧仪梨花带雨诉说完委屈,围观的人故事听够了,新鲜感和正义感过去,依次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