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载舟这下终于被噎住了，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江渔趁机悄悄打量了他的脸色，路灯的光依旧照不到这里，她依然看不清何载舟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是难过的。
得知何载舟身体状况不对劲，她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但为了得到答案，她不得不表现得强硬和公事公办。
“你该不会是怕我担心才不说吧？”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如果不是觉得这可能和循环有关，你就算真的身患绝症身受重伤，我都不会多问一句。”
这话任谁听了应该都会生气的。她想，就算何载舟对她已经没了那种喜欢的感情，至少他们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他总不会毫无波动。
至于何载舟不肯说起的原因，她其实没有真的觉得他是怕她担心，不过是想着这样说更气人一些，为了激将法，也只能这么说了。
何载舟并没有像江渔预计的那样表现出愤怒的反应。
他只是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然后闷闷地说了声“我知道。”
江渔甚至没反应过来，“什么你知道？”
“现在的你不会在意我的死活。我知道，你不用专程告诉我。”
“呃......”
江渔觉得自己的激将法有些过分了。
她本意只是想让何载舟生气，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看何载舟现在这个反应，她顿时没有了底气。
“要不我们去路灯下面吧。”
她提出这个意见，一方面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一方面是想借着灯光看看何载舟的表情。
然而何载舟并没有回应她的提议，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的身体的确出了点问题，但不是身患绝症，也不是身受重伤，准确来说，我既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这件事已经存在了很久了，和循环无关，不属于我们说的一定要信息共享的部分，所以我不想提。”
他说得每一个字江渔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但是不是病也不是伤？
那还能是什么？
纵然心里有种种疑问，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好吧。”她放低了声音，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其实我只是觉得因为没关注到你这部分的情况导致忽略了很多细节，比较着急，又怕你不愿意告诉我，才想试试激将法......我不是真的不在意你死活，就像李天乐说的，我们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啊，我哪有那么狠心。”
“你的激将法其实很明显。”
“啊。是吗？”她顿了顿，“那你怎么还不开心了。”
“你都能不开心，我不能吗？循环里面压力这么大，我总得发泄一下。”
江渔不是很信他的说法，不过也没有戳穿。
“那你发泄好了吗？”
“好了。”何载舟抬手按住她两边的肩膀，直接把她原地转了个方向，“我身体就算再怎么出问题也比你强。现在我可以继续‘值班’了，还没到你的时间，你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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