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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升沉默了,却不自主地渐渐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死紧,太阳穴抽了两下。青雪了解世升,知道这是他在极度愤怒时的隐忍,却不明白为什么说起大伯一家,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只能轻轻地握了握世升拽紧的手,“怎么了?你是不高兴了吗?”
世升缓了缓,深呼出一口气,拍了拍青雪覆在自己拳头上的手:“没事,别担心,我…很好。”
转头对自己母亲说:“妈,我和青雪去酒店了,约了今天下午去商量一下细节,再带小雪到处逛逛,晚上回来吃饭。”却不看他爸一眼。
世升父母并没有对儿子表现出来的怒气感到意外,只是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特别是他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想替自己分辨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平息别人的怒火,只能忐忑不安的搓手等待惩罚。
但他毕竟是长辈,是父亲,不能骂更不能打!因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世升欲言又止,无奈地低下头,和青雪一起穿上外套换了鞋出门。
离开气氛变得不太好的父母家,世升努力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他也害怕那种扭曲又愤怒的情绪淹没自己,更不想让这些负面的东西影响青雪。
青雪虽然不了解世升家里到底和这个大伯有什么过节,但是她也知道世升家几年前遭遇的变故,也许和这事有关吧?等世升心情好点再问问,毕竟是至亲夫妻了,世升总会告诉自己的!
青雪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不管那些糟心事,当下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小小的婚宴办妥帖。
于是牵住世升的手,朝他满脸堆笑说:“我亲爱的老公,咱们这可是去谈婚宴布置,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们办的是散伙饭!”
世升挤了一下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不太成功。
青雪一脸嫌弃:“噫~好难看的笑~”
从世升父母家到酒店路程很近,他们穿过两条马路,走路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天气很好,淡淡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落到行人身上。也落到世升的心里,那片阴霾也渐渐散了。南方城市就是这点好,冬天室内湿冷难熬,室外却是绿树成荫,丝毫不见枯枝败叶的萧条景色。
青雪前两次来世升家都是周末,不过住一晚就走,都没时间在这座小城好好逛逛。不同于上海到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河,这里小桥流水,宁静安详,时光好像都流逝得慢些,恍惚间有点天荒地老人长生的错觉。
一路上青雪兴致勃勃的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像只闹山小麻雀,世升一一作答,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慢慢的舒展了紧绷的神色。
来到酒店,和公关经理打过照面,开始讨论宴席的诸多细节:来赴宴的亲友大多都上了年纪,菜色不能太咸太油腻,糖也不要放多了…香菜是万万不行的,青雪和香菜不共戴天!酒水就用酒店自家的太雕,饮料都换成无糖的,青雪怕胖…宴会厅里的鲜花都用百合和紫色的康乃馨,青雪喜欢紫色…
世升坐在一边,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不来的,他的意见也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这种事情女人天生就喜欢包揽,他一个大男人的确不够细心,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和工作人员商议完之后,他们走到酒店外那条步行街继续闲逛,在咖啡店买了两杯拿铁,青雪又被旁边卖油炸臭豆腐的小店吸引,喝着咖啡吃臭豆腐也算是清新脱俗的体验了。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那所名人故居,刚好赶在人家关门之前进去瞧瞧。
时间紧迫来不及仔细瞻仰,只能在先生少年求学的书屋拍了几张照片,特别是那张刻了“早”字的书桌,青雪还特意挤过去看了看,回头跟世升说:“咱们这么在书桌上刻字是要挨骂的,哪能像先生一样还被传颂成为佳话呀!”
世升表示赞同:“能达到那种境界,做什么都有人吹捧,人性从来如此。”
从故居走出来,世升牵着青雪的手,脚下不听使唤地走到一个岔路口,站住了,手指着一栋有些年头的小楼房,告诉青雪:“我家以前就住那儿,我们一家在那里住了十年,直到后来它被卖了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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