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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景年气得锤床,“打他儿子的是我,他骂我阿兄做什么”
    从好友处得知,施棋海参他阿兄的折子里就有“管教不严,纵弟行兄”,景年心生愧疚,他给阿兄惹祸了。
    云廷忙安慰几句,他想着结果已经告诉景年了,再跟他说这件事,应当不碍事。
    只是景年护他兄长护得厉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兄长为难,他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不过云廷安慰几句,他自己也回过味了,施棋海参他兄长,反而自己遭了皇上申斥,定然是没成功。
    他脸上浮起几丝喜气,赞扬道“陛下圣明,才不会被施棋海这样的奸诈小人蒙蔽。”
    “阿廷,你快跟我讲讲,陛下是怎么申斥施棋海的”
    云廷为了讨景年开心,无所不用其极,平日话都懒得说几句的人,三言两语,将施棋海的狼狈描绘得活灵活现,逗得景年笑得东倒西歪,险些摔进他怀里。
    陆景堂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锦乡侯世子坐在他幼弟床边,侧身相对,面朝着床铺。
    他家那个恼人的小东西,不知道听了什么好消息,眉开眼笑,趴在人家世子爷肩头,弯着眼睛嘟嘟囔囔说话。
    陆景堂看得头疼。
    他一看见云廷,就控制不住的会想起梦中那个高坐堂上,喜怒难辨的承平帝。
    跟现在这个明显哄着他幼弟开心的云世子,不说判若两人,除了脸,没有丝毫相同了。
    “阿兄”
    景年乐够了,看见兄长进来,扬声喊了一句。
    云廷虽背朝外,方才已经从脚步声中听出进来的不是景年的大丫鬟,也不是松烟,能这般自由出入景年房间,自然就是陆景堂。
    他贪恋眼前的笑靥,怀里的温暖,故作不知,希望能再多占一刻。
    但很快景年就发现了陆景堂,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在兄长面前,还能做些小儿无赖姿态,赖床撒娇,耍混打滚,都是做过的。
    如今长大了,他自己不好意思,兄长也管得严了,在阿兄面前,难免要端着点儿。
    然而景年本质上还是个喜欢与人肢体接触的小黏糕,彩云彩霞还有松烟他们觉着他不喜欢旁人碰他,那是他挑人得很。
    能入眼入心的人太少了,在旁人面前,他十足克制,一旦得了他的信任,景年就会慢慢展露真正的自己,像小刺猬摊开柔软肚皮。
    他没那么优秀,不够端方正直,不够勤奋刻苦,他贪吃好玩,他怕疼怕累,他有优点,但缺点也不少。
    若是他信任的人能够包容他这些缺点,景年就会越来越放肆。
    云廷就是那个不但包容,甚至还纵容的人。
    他贪睡不想起,云廷就去取好早饭准备好洗脸水,给景年节约时间让他睡觉。
    他挑食,云廷从不逼着他吃不爱吃的东西,就连他阿娘阿兄有时候都会念叨两句,说“什么什么吃着好”,让他试着吃两口。
    云廷从不说这些话,不爱吃就换别的,吃着好的东西多了去了,他总能给景年找到他爱吃又对身体好的食物。
    他怕热,号舍里的冰盆就离他更近。
    他受罚手疼,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云廷也不睡了,爬起来给他上药,给他念游记,把他哄睡了自己再去睡。
    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跟云廷讲,不管是可笑的还是有点自私的,云廷不会笑他,更不会将他说的那些话泄漏出去。
    景年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云廷的包容无声无息,纵容得彻底。
    他从不跟景年表功说自己做了什么,他素来寡言,做得永远比说的多。
    好在景年是个知道好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渐渐本性暴露得越来越多,云廷却照盘全收,好像真的在景年面前,是没有底线的。
    景年得寸进尺,跟云廷亲密惯了,别说趴在他肩上笑一会儿,手疼的时候,云廷甚至给他喂过饭。
    但是面对兄长,景年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担心他教训自己不庄重。
    就很奇怪,他在兄长面前很放松,在阿廷面前也很放肆,可三人同处,景年却会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陆景堂没心情教训他,跟云廷客气几句,云廷虽然不舍,但有陆景堂在,景年明显放不开。
    同陆景堂说了几句客套话,云廷就起身告辞了。
    景年支着床铺,揪着他衣袖“阿廷,你明日还有假吗”
    这问的一点儿都不含蓄,谁都晓得他打得什么心思。
    云廷眼底含笑,反手抓住他手指,轻轻捏了捏“有,明日”
    他看了板着脸的陆景堂一眼,“明日将课业带来给你。”
    景年也瞧了眼他阿兄,又跟云廷挤眉弄眼,偷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做功课。”
    他可以让阿廷给他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