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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月心疼它道:“我曾识得的一位仙长名唤柏仙,他曾劝解过我说,人生碌碌,荣枯有数。有些事情已成定局,至死不复,你又何须一意孤行地画地作狱,禁锢自己。”
    “此言神妙!”陈朞拍手叫好,誉不绝口:“这番言辞纵放旷达,非比寻常的通透。英招,正所谓尽心无憾,你于此能遇到揽月想必也绝非偶然,既是上苍安排,不如就随她去吧。”
    “离开隅谷祭坛,随小主人而去......”
    英招长大了眼睛,喃喃重复着陈朞的建议,仿佛头一遭想到自己的未来里还有这样一种可能。
    可陈朞的建议好似浩渺海上的一股鼓动船帆的风,推动着英招茕茕孑立的孤心。
    英招眼眶里的瞳孔渐渐放大,又慢慢倒缩回去。
    它偷偷地瞥了揽月一眼,眼神里夹杂着不安与孤寂,携着些期盼,偏又有些迟疑不决。
    揽月诚恳道:“陈朞所谏言的极是,缘来如梦,缘去如风,所谓光阴有限,你何必独守此凄清幽冷之地。不如随我回阆风山去吧,那里亦有一处名唤清露霏微的清净之地,有一株千年古桂。终年桂海飘香,风入窗纱,眼乱繁花。”
    话说,这隅谷祭坛从来冷月无边,光阴流转,度日如年,如今有揽月对英招这般赤忱相邀,英招又非铁石心肠,岂又不动心之理。
    “小主人......那英招吾......”
    英招心止不再淡然,跟着揽月所述不禁期待起来。
    越过无数个无涯的茫茫寒夜,才换得了今日一会,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怦然悸动。
    陈朞直爽道:“好了,莫需踌躇,就这么讲定罢!”
    揽月至诚道:“随我去罢,就像陪着我娘亲和颜姨时一样,伴我朱颜苍老,青丝成雪,好吗?”
    “小主人,可吾......”
    眼见就要劝动英招,它却突然低下头去避开了二人的目光,掩埋住潜藏心底的不舍与悲伤。
    英招再次抬起头来,目光越过揽月看向月影桂,抬头的一瞬,落寞失望的眼神几乎要从眼眶里跃出。
    陈朞直言不讳地问道:“你究竟还有何顾虑?既然先主不在,替你的先主照拂好少主,岂非一桩美事?还是说你难乎为情,有意推拒。”
    英招匆促解释道:“绝无此事。能够追随小主人左右乃英招幸事,只是......”
    夜月之下疏影横斜,英招眉头紧锁,欲道还休,似被难言之隐困顿,长长吁气。
    揽月一见之下,心中便已有数,她也不想强人所难,于是温和引导它将积蓄多年的苦衷道出:“那你可愿披肝沥胆,倾吐心声?”
    英招诚信敬意道:“英招愚识,见小主人如见主人,自当倾肠倒腹,实言相告。”
    恰在英招低首沉吟之时,夜空轻轻划过一簇流光,触痛着难以平静的过往。
    英招继续说道:“当年吾还在天神处看管花园闲暇时,也曾巡游四海,恰遇蛊雕率兽食人,虐害人间。吾心不忍便出手相援,哪想那蛊雕鼓吻奋爪,甚是猖獗狡诈,吾一时大意竟然被它所伤,跌落女真山下。后来幸得二位先主所救,又劳力费心为吾养伤,方拾回一命。自此以后吾便追随在先主身边,只为报效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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