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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伦让人给老人家端上茶水,轻声安抚着老人家,“您放心,这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消失的人,更没有永远逍遥法外的人,王法会为您和您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老人家哭着道谢,哭了这大半会,已经头脑发懵,坐在那儿也有点支撑不住。

        左伦忙让人抬着老人家所坐的椅子出去透透气。

        又转身越过齐彬,走到上首,一拍惊堂木,严肃地问道:“齐彬!还不快把你的罪行交代出来!那老人家的女儿现在何处?”

        齐彬汗流浃背,仍然死心不改,嘴巴硬得很。

        “大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是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刚刚那老人家直接指认你是他的女婿,先娶了他的女儿郑氏,而后才尚公主,现在你在这儿,他却找不到他的女儿郑氏了,还多次三番被你家人殴打,老伴殒命,魂断他乡,你不觉得愧疚吗?”

        “他的女儿不见了,我为何要愧疚?”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非要本官把你父母及府上一干人等全部抓来,与你一起接受审讯,你才肯说出真话吗?你年轻,身子骨强壮,可以抵抗酷刑,可你的父母年事已高,只怕在这地下大牢坐上一时半会都会受不了了呢。你已经成人,何必再拖累养你半生的父母呢?富贵不加身也就罢了,老了再背上一身的刑具,真是生不如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身为朝廷命官也应当知道。有些事情,你承认了,不一定会万劫不复,相反还会是你的救命稻草,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的见识了。”

        齐彬道:“大人拿我下狱,乃是为了询问巫蛊之事,而不是询问什么郑氏走失,我全然不懂刚才那位老者的话,我也没有见过他,大人是经验丰富的长官,怎可为一言所敝?大人也应当分清事情的轻重。”

        “在本官看来,巫蛊之事重要,无辜郑女也很重要,这一事关陛下,二关乎百姓,身为朝廷命官,陛下的子民,我一个也不愿意忽视。”

        左伦轻声道:“刑部办案,向来不说无把握之事,劝你还是招了吧,全部坦白,交代出幕后主使,本官可以上奏陛下,为你请命,饶过你一家。”

        齐彬跪的久了,双膝疼痛,意识也逐渐模糊,但有一个人,一件事,是他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了,他也活不久了。

        “大人,刑部办案难道不需要证据吗?小人才疏学浅,却也知道人证物证俱在,方能结案,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小人不服。小人脸皮虽薄,骨头却不软,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齐彬瞪了瞪眼睛,就当是给自己壮胆。

        左伦看看这怒目圆睁的眼睛,毫无神采,犹如死鱼眼睛,甚是讨厌。

        语气也没有了耐心,全是狠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如此,本官就全部挑明,你身上有两项大罪,一是诬陷长公主,二是杀害了你的发妻郑月娥!依照国法,你难逃一死,若有悔改之心,交代犯罪过程,以及背后主使,犹可减刑,但你不思悔改,妄图鼓动唇舌,迷惑本官,本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没有铮铮铁骨,但为百姓喊冤的心还是有的!”

        “大人话说得漂亮,可与办案无关啊,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嘴!”跪着跪着,齐彬忽然豁然开朗,这个左伦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交代出所有的事情与人,如此说来,是非常想知道了,并且想借题发挥。

        有人想要借题发挥,那么势必会有人不愿意事情发酵,传得人尽皆知。现在狱中的他,便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还不能放弃,要继续守口如瓶。

        他相信,会有人来救他的!

        左伦凝视着齐彬忽然显现在脸上的自信,那腰板儿都直了些,不由得沉沉脸色,快速揣摩齐彬的想法。

        这个烂人,不会想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