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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婚生依赖);

        赵元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春海市,

        就像不记得她是怎么离开的一样。

        但这回她意识清醒,不受人掣肘,更没人限制她的自由。

        一切恍惚而不真实,像从一个世界掉入另外一个世界。

        聂尧臣没有跟她同行,

        但出了机场,

        由肖灼开车来接她,显然也是受他所托。

        肖灼收起活泼话痨的一面,

        难得的面色凝重,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大概也是有人悉心交代过的。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下,

        邱含琦已经等在那里。

        不知怎么的,元熙想起潜水时在海里的感觉,

        四面都是水,有什么东西拉拽着你,一直往深处下坠。

        腿脚像有千斤重,

        下了车之后就一步都迈不开。

        还是含琦走到她身边来,张开怀抱抱住她。

        还什么都没说,

        元熙的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说真相还没有大白,

        聂家花园还没能进去搜查吗?那这糟糕的预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熙熙,

        你镇定一点,

        听我说。市局今天刚批复了新的搜查证,聂家老爷子做主,

        也已经同意了对聂家花园的搜查,同事们都已经到现场去了。我知道你今天回来,就过来接你,看你想不想去看一眼现场。”

        正如事先计划的那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案件,

        为了证据链条严谨不出纰漏,含琦作为受害者家属的朋友,申请了回避,不参与案件的直接侦办,正好可以陪在元熙身边,跟她一起关注事情的进展。

        那天聂家老爷子聂坤鹏的出现,出乎所有人预料。

        听说老爷子已经在敬老院住了好些年,没有特殊的缘由都不会在公众面前露脸。

        连他都惊动了,可见这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如果仅仅是芮琼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警方依照正常程序走——提高案件的等级,取得检察机关支持等等手段,进入现场取证只是时间问题,就像之前专案组也已经做好了要等待的准备。

        但聂坤鹏德高望重,不止是在春海市,而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知名度的老企业家,他代表家族出面,这影响就大了,必须慎之又慎。警方面临的困境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直接进入私人房屋搜查,而不进入搜查又难有实质证据,办案办成了悖论,结局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夜长梦多,证据是不会永远静止的在一个地方等人去挖掘的,随时有可能被人为的销毁和破坏。

        聂坤鹏进入那个花园洋房,看了看这个曾经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只问了两个问题:阿臣现在人在哪里?警方的负责人是哪位?

        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亲自到场跟老爷子说明情况。

        得知孙子人不在国内,他显得格外平静,“不是说今晚这屋里还丢了东西吗?找吧,找不到我也不能安心。”

        没有想象中的强势拒绝,得理不饶人,甚至没有一点偏帮儿媳妇芮琼芝的意思。

        曲嘉倩在一旁都有些心虚了。

        聂松站在他身边,谨守着自己晚辈的身份,一言不发。

        “我已经立好遗嘱,这房子是留给我孙子阿臣的,怎么处置本来应该问他。但我现在还没死,他又不在这里,那我就代他做主,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有所顾忌。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们搜查结束。”

        …

        赵元熙没有想到真的能等到这一天,眼看着那片从小就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的花园被夷平。

        由于空间有限,不能使用挖掘机,也怕在使用工程机械的过程中破坏原始的证据,警方是拿铁锹进去,人工进行挖掘的。

        元熙不能直接进入现场,只能在警方的警戒线外,跟邱含琦一起坐在车子里等。

        秦飞白拉开车门,递给她们一人一杯咖啡:“不知道还要多久,先醒醒神。”

        尤其元熙,眼睛里满是血丝,像杀红了眼的士兵,等着揭晓最后的胜负。

        疲惫,憔悴,都被表面的亢奋掩饰过去,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崩坏。

        他本来是不同意让她到这个现场来经历这样残酷的时刻的,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只怕是多少已经知道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一味让她等,反而更加煎熬。

        他都不知道曲嘉倩这么一通操作是好事还是坏事,明明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做多余的事了,她却还是出其不意来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