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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

        第二天早上醒来,

        安屿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她四处寻找衣物,结果只找到内.衣,她的打底衫、风衣和鞋全部消失不见。

        她立即发消息给裴牧远:“你又搞什么鬼?”

        裴牧远很快回她:“昨晚气氛好,

        就没跟你算你说我是后爹的帐,但不代表我不生气。”

        安屿反应过来,

        让他立刻带着她的衣服滚回来听解释,否则后果很严重。

        此时门铃响了,

        是客房服务,

        安屿穿上酒店提供的浴袍走过去开门,

        服务生送进来早点,

        说这是裴先生特意为安小姐准备的。

        几份精致的摆盘中插着一张用木底座固定的贺卡,

        安屿把贺卡拿起来打开看,

        里面是裴牧远亲笔写下的一句话——拉拉筋吧,

        我中午回来就要看你跳艳舞。做不做得了大佬的金丝雀,

        大佬说了才算。

        安屿笑着跟服务生说谢谢,

        然后把贺卡扔进垃圾桶里。

        裴牧远一个小时后回来,

        手里提着好几个奢牌大纸袋。身为新晋“大佬”,

        他亲自出街去给自己的“金丝雀”置办行头去了。

        安屿正半靠在床上赏析他写的《我想静静》,

        情绪在文字中,

        抬头看他的这一眼,

        眼睛里是很明显的柔情。

        《我想静静》写的实在令她感动。裴牧远记录了自己在澳洲的一百天生活,

        细节描述生动细腻。

        有一回他陪寇老师去逛超市,

        无意间在母婴区看到安徒生喝的那款,

        当年安屿费尽周折托朋友代购回国的进口奶粉,

        他就买了一罐回家。当天晚上他冲泡一杯,尝了尝味道,记录道:“原来小崽子小时候的口粮是这样的味道,

        我从来没给他冲过一次奶粉,喂他喝过一次奶,但我可以想象你做这件事情时的样子,他小小的,软软的,窝在你怀里,或是蜷缩在你身侧,你看着他的小嘴不断地吸吮,你会笑,他会慢慢闭上眼。你说他那时候的样子很像我,那你看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念我?不管怎么样,我在喝这杯牛奶的时候很想你。”

        又有一回,他陪寇老师去短途旅行,他们在半路上看见了一只树袋熊,他会说:“你最喜欢的动物是海马,你应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考拉。这是因为,你第一次喝醉后,就像一只考拉似的扒在我怀里,酒醒后你死活不承认你酒后吐真言,说你喜欢我,但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听到了,所以,你动心应该比我早,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任何东西都可以想到你。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想你。”

        还有一回,他为了取悦寇老师,研习了一点厨艺,他立刻想到回来以后他可以煮东西给安徒生和她吃,他写道:“今天尝试着烤了一只鸡,是你喜欢吃的,为了公平,我明天会试着再做一次安徒生喜欢吃的披萨。话说回来,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们一家三口需要自行解决吃饭问题时,我们家到底谁做饭?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们俩一起吃外卖吧。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不做,行吧,那你就其他方面卖力一点。我说的当然不是赚钱,我又不打算做个软饭男,你懂的,该跳舞你就跳舞,该唱歌你要唱歌,你欠我的堂会,以后每晚都要唱。我不是什么富二代,我包养你的方式,是做一切你不想做的家务事。”

        最让安屿动容的,是他讲到某一天深夜,他陪失眠的寇老师的聊天,他们终于聊到那一年过年,她去他家里。他后知后觉地写:“那一天你一定很难过。请原谅我当年的稚嫩和莽撞,如果时间可以回到那一天,我会沉下心来搞清楚你跟我分手的原因,绝对不会再对你傲慢。汪汪汪~这声音明明很动听,做狗又如何,我觉得奥斯卡就很快乐。”

        ……

        裴牧远被安屿这么看着,视线落在她身上宽大的浴袍和慵懒的体态上,还真产生了某种不太正面的猥琐想法。他随手打开一个纸袋,把一个用精美的布袋包裹的名牌包扔到她的手边,说:“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有机会送你个包了。”

        安屿怀疑他去澳洲一趟,脑子出了点什么问题。两人这一路风风雨雨地走过来,从来不是奢侈的恋爱方式,他突然搞这么一下,她只觉得此人有病。

        果然,他又说:“先别急着感动。我得跟你坦白,我走之前送你的钻戒,钻石是假的,那会儿我已经没钱了。我知道送包这种行为很俗,但我就想告诉你,哥哥我一旦手上有点钱了,绝不会亏待你。之前我们俩为了存钱买房,从来没有过这么奢侈的行为,现在房子到手,也该适当挥霍一下了……”

        “你哪儿来的钱?”安屿审问道。

        裴牧远坦白道:“继承了一点家产。父母离婚的小孩,总归是可怜的。拿点补偿也是应该的,对吧?”

        “多少?”

        裴牧远没作声。

        “嗯?”安屿皱起眉头。

        “一套学区房的钱。”

        安屿“哦”一声,把手摊开:“欠条打了吧?”

        “打什么欠条?”

        “装什么蒜?”

        知裴牧远莫若安屿,裴牧远临走前,当真给寇老师打了个张欠条留在墨尔本。不多不少,寇老师正好转了一套房子的钱给他。

        这是裴牧远自大二经纪独立开始,第一次接受寇老师的馈赠。这并不是寇老师“洗白”的信号,而是裴牧远身为人子,重新做回她小孩的一次撒娇和示弱。

        安可的“老幺思维”真的很好用,对付偶尔走极端的大人,最快缓和关系的办法就是在她面前做回小孩。

        -

        天气一转凉,安徒生格外开心,他每天早上起床都问老安什么时候会下雪。老安说要等到他穿棉袄的时候,于是他又开始问海兰,他什么时候可以穿棉袄。

        今天晨起,下了一阵小雨,海兰给他添了一件薄毛衣,他不高兴,说穿一件棉袄就好了。海兰说这个天气穿棉袄,他去学校里会被同学们笑话的,他说笑话就笑话,有什么了不起,穿棉袄才酷。

        最后,海兰给他穿了件棉马甲,说这样也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