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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卡却从始至终没给反馈,它懒洋洋地趴在地板上,半阖着眼睛,对眼前人的挑逗不主动迎合也不拒绝。

        “sorry……”安屿轻声地拉长音节,但立刻又威胁道,“臭小狗,不许恨我。”

        接着她拿出手机给奥斯卡看了张照片,又自言自语几句。

        裴牧远和祝贺回来时,安屿正好把手机收起来,站起身,她走远几步,去整理那个一点也不凌乱的台面。

        “静静,你顺便把体温计找出来,裴老师好像发烧了。”祝贺在她身后交代。

        祝贺娇弱的很,每逢换季都难逃感冒发烧的厄运,为了方便,安屿前段时间刚把他的体温计换成了耳温枪。

        看到安屿拿过来的是耳温枪,祝贺玩笑道:“呀,没白讹我钱啊,懂得更新装备了。”

        安屿“呵”一声,先把耳温枪对准祝贺测一下。

        “别闹。”祝贺本想抓住她的手腕,结果握住了她的手指。

        两人再次在裴牧远的面前上演了一出男爱豆和女助理之间没有分寸感的亲密戏码。

        “这玩意儿怎么用?”祝贺接过耳温枪却不会用,又丢给安屿,“你来吧。”

        “不麻烦。”裴牧远眼疾手快地把安屿手上的耳温枪拿了过来。

        安屿的掌心被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背过手去,又去捣鼓那堆其实根本就用不上的衣服。

        “呀,38度8。”她背后传来祝贺的惊呼。

        又听见裴牧远笑道:“多吉利的数字。”

        “静静,我记得你包里有小孩儿的退烧贴来着。”祝贺说着话就去翻安屿的包。

        “没有!”安屿这句语气有些着急。

        她飞快地走过去,想制止祝贺的行为,但祝贺已经抢先一步,从她包里翻出了一个儿童退烧贴。

        之前的退烧贴早就被她从包里取出,这个新的是误以为她发烧的安徒生,今天早上在她出门前偷偷塞到她包里的。

        “能用吗?”祝贺问她。

        “不能。”

        “也是,小崽子的东西大人用了肯定没效果。”祝贺碎碎念,边念边从安屿的包里顺了块安徒生的小饼干,他对裴牧远说,“这里也没有退烧药,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我让我助理送你。”

        裴牧远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祝贺的话上面,他视线落在那个被丢掉的饼干包装袋上。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察觉到不对劲,安屿的包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小朋友的东西。

        他知道安屿的大姐安宁没有生育能力,而安可年纪尚幼,那么这些小孩儿的东西是给谁准备的?

        “头有些晕,那我就先走了。”他虚弱地跟祝贺告别。

        “静静,你去吧,他带着狗多不方便呀。”祝贺又交代道。

        牵着奥斯卡跟在裴牧远身后走出摄影棚时,安屿在心中感叹,下雪天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呢。迟早有一天,她会搬到永不下雪的城市里去。

        在漫天飞雪中走了几步之后,安屿把狗绳塞回裴牧远的手中,毫不留情地说:“我知道你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自己降温,你从来不进医院,不打针不吃药。那就……祝你好运。”

        “我能有什么好运。”裴牧远一把抓住她的手。

        奥斯卡跳上一边的花圃,又跳下来,乐此不疲。它欢脱的行为衬托出它两位主人的静止。

        安屿被动地看着裴牧远的脸,他漂亮的眼睛里又出现亦真亦假的脆弱。

        很快,裴牧远收回手,掩面一顿猛咳。

        待他平复下来,他把狗绳重新塞回安屿的手中:“要走,就把这个拖油瓶也带走。”

        拖油瓶……ok。安屿牵着奥斯卡转身就走。

        谁承想,才刚走了十米远,奥斯卡就挣扎着要回到裴牧远的身边。

        最后是裴牧远走上前去,抓住安屿连带狗,一同塞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

        “我要喝一口热的。”裴牧远接过安屿的包,把自己的钱包丢给她,将她推向收银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安屿带着万千的不情愿和复杂到纠缠不清的情绪立在收银小妹的面前,整整一分钟没说出话来。

        裴牧远落座后,快速地检阅了一番安屿的包,令他心惊的是,里面出现一张幼儿园意向调查表。

        屏气凝神,他怀揣着六岁那年,第一次参加速记比赛时的紧张心情,把这张意向表拿了出来。终于,在看到家长姓名写着安屿两个字的时候,脸颊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放下一颗心。还好,不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