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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简饶沉思片刻,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在看到对方先提出包他之后又陆陆续续收了别人,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中总归……是有一点不太愉快的。

        他将其归咎于alpha天生的好胜心。

        但这其中,似乎也掺杂着一些别的什么。

        这一份情绪复杂难言,教白月光竟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解释。他沉默良久,最终只能照搬先前听到的新人的答案:“……因为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得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今晚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打击。

        直到他们散去时,这份打击仍然深深留存在他们心里。

        并且估计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出于这份沉默,简饶甚至没有多问这个组织的相关情况便掉头回去。回到竞技场时,听到消息的黄毛第一时间颠颠地跑过来:“老大,怎么样,怎么样?”

        他两眼写满求知的欲-望。

        “还好吗?他有对您做什么吗?您打算让他怀孕吗?”

        简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活像是裹挟着满满的寒意,一下子把黄毛这个一切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从头到脚都给冻僵了。

        “你。现在去荒星喂虫。”

        黄毛:“……???”

        黄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怎会如此!

        他做错了什么!!!

        *

        在这一夜备受煎熬的不止他们几个,还有一个苏安和。

        从朝风的宴会后,他已经被禁足了整整半个月。这对于平日里金娇玉贵的苏少爷来说,当真是想也不敢想。

        偏偏苏老爷子于宅子里积威甚重,他亲口说出的要关禁闭,便没一个人可以出言劝导。这些个老宅的佣人两只眼一颗心,全都只听他祖父的话,连一日三餐送来的饭菜也都不过是些平常货色,压根儿不满足他提出的各色要求。

        苏安和闷了几天便受不住了,整日里拍墙嚷嚷着要出来也没人理他。只有从小照顾他的一个保姆仍然记挂他,送饭时便小声同他说:“先生还没消气。”

        苏安和禁不住道:“他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干什么了?”

        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冤枉。

        “我什么也没干,我也没出手收拾那些人啊!那不是他们主动要替我收拾的么?”

        饶是保姆将他从小看到大,听了这句话也不免有些心里发寒。这几天,苏恒将这个平日里在他面前乖巧听话的孙子查了个底儿掉,查出许多仗势欺人的事来。苏安和兴许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手上没沾一滴血,可那些人是看了他的眼色、仰慕他的权势才替他出手的,又怎么可能对他毫无所求。这么一来,反倒是把把柄都送到对方手中了。

        只保姆听说的,都有七八件。那些人有的是顶撞了苏安和,有的纯粹是小少爷自己看不顺眼,便要找人收拾。最后折腾的人家家破人亡一败涂地,他还觉得有意思、够过瘾。

        就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敬而远之。

        保姆劝道:“必要的时候,您也得服个软。您知道先生是什么样的脾气,干嘛非要跟他拧着来……让他生气了也没什么好处。要是万一气急了……”

        她本想说,要是万一气急了,指不定还会用什么别的法子收拾自己这个养孙。谁知苏安和听了这半句,倒像是一下子捅了他的心窝子肺叶子,一张脸都微微青起来,冲着她道:“要是万一气急了怎么样?他就不要我了?”

        “不!哎呀不是!”保姆慌的手忙脚乱,“怎么说这个话!”

        “什么叫怎么说这个话,”苏安和不觉冷笑,“你们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觉得我也不是他的正经孙子,没这个资格跟他吵架,所以遇到事情都得老老实实服软?”

        这话简直解释不清楚了。保姆连连摆手,心里也明白这是眼前这个小少爷的逆鳞,一触就要炸。

        苏安和搅出这么多事来,也未必没有让别人知道他有多受宠的意思。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只能从这些上头找补回来,才能不被人看轻。

        她只好捡着好听的话说:“先生这么疼您,他就您这么一个亲人,要是听您说这些话,该有多伤心啊!”

        苏安和听了这话,果然就高兴了一点。

        他也斜着眼,瞧了一眼保姆,“这句说的还有点理。”

        他哼了一声。

        “谁让苏家的其他人都在大战里头死绝了呢……也就剩我可以陪着爷爷了。”

        这几个字眼格外扎人,保姆不敢随之附和,只赔着笑脸。

        “你什么时候出去一趟,”omega忽的又吩咐她,“去朝家看看,看朝风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前两天去过了,朝大少说别的倒是没有,只是提起他那个弟弟又把朝夫人气病了。”

        “又病?”

        苏安和皱了皱眉,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满——自从他与朝风交往以来,朝夫人都已经病了好几回了,每一次都是因为事情不顺心而操劳过度。上一次病倒就是因为朝家公司里有人反对朝风接任,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也给朝风解决问题,苏安和找了几个属下旁敲侧击了好一番,才把这件事平定下去。

        这才过去多久?她居然又被气病倒了。

        不过那个朝秋也的确不讨人喜欢。苏安和尤其看不惯他那张脸,在面对自己时,倒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似的。

        苏安和看惯了别人对他谄媚奉承,猛地看见个omega敢和自己较劲,又当众下自己面子,怎么可能心里头舒服。

        要不是突然被关了禁闭,又哪儿需要朝风再来嘱咐——他早该动手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吃吃教训了。

        “那个人的确不行。”苏安和皱着眉头,说,“你让他先找找别的人,不用管钱的事,要是能收拾就先收拾了。”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朝风这个人温柔仁厚,恐怕不会对弟弟下手,“算了,让他等我出来吧。我应该也关不了多久了。”

        再过几天,等祖父再忙起来,估计也就顾不上他的事了吧?

        事实上,苏安和自己也清楚,苏恒对于他并不能算是十分关注。不然,以苏恒那几乎成了精的功力,一眼就能看出孙子做的这些手脚。

        又哪儿会容忍他到现在。

        这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他在这个家里,远不如众人想象的那样备受宠爱。

        虽然他是苏老爷子名义上唯一的亲人,可苏恒不是平常没事就含饴弄孙的老头,而是正儿八经从战场上、从血海骨山里走出来的。战争改变了他很多,他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冷血冷情的,收养这个omega也更像是出于一时兴起,像是养只小狗小猫——甚至连小狗小猫也比不得。

        外人都以为是他在孤儿院里得了苏老爷子眼缘,可只有苏安和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实际上不是什么眼缘,苏恒不过是碍着各大世家的面子,赏脸去那里看一看,是他自己看出这个人身份不同寻常,主动抱住了苏恒的腿。

        那时的苏恒头发颜色早已斑驳,身板却仍旧是笔直挺硬的,只淡漠地垂眼,瞥了下他。

        身边跟来的人都在劝,说这个孩子好,这个孩子跟您有缘,您看和您多亲近……

        这样的话说多了,才让苏恒改了念头。当晚就有人来,把他接出了孤儿院,径直送去了苏家。

        如果不是如此,他恐怕也当不成苏家少爷。

        但苏安和也心知肚明,他目前所拥有所享受的这一切,能被他人纵容、拥护,能肆无忌惮过人上人的生活……都建立在他是苏恒“唯一”的亲人的前提下。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唯一了。

        那么这个身份,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意义了。

        就像是纸糊的。

        倘若遇到了真正的血缘关系,那他的这份宠爱,只会一戳就破。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与保姆这一番对话后没多久,一份关于两人言谈的详细资料就已经放在了苏老爷子的案头。

        一只被风霜侵蚀的手将最上头的资料拿起。苏恒的身形板正,手上戴着的翡翠扳指摩挲着纸面。那翡翠水头十足、通澈盈亮,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他扫过纸面,目光最终停留在纸张上写着的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朝秋……”

        作者有话要说:  朝大佬(难以置信)这群alpha居然觉得我要包他们……

        他们哪儿来的脸???

        白月光:(打击面太广以至于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

        当朝大佬遇见装o的白月光时:呜呜呜呜,和老婆贴贴!

        当朝大佬遇见真白月光时:拔牙无情,不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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