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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吗?”齐晟哑着嗓子。

        沈姒很轻地“啊”了一声,不是没听清,而是觉得真稀奇。

        她好像真没怎么见他小心翼翼。

        还是在这种她压根没当回儿,完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上。

        齐晟唇线绷的紧直,垂着眼看了会儿,折身去,“我去叫医生。”

        “你喊她做什么?”沈姒微诧,觉得他好像真的没常识。

        她己调快了点儿流速,等血『液』流淌回去,又慢慢调回去,“没肿,不用拔掉扎。”

        她突然有点看不透他了。

        他先明被她惹到了,面『色』阴鸷、沉郁,眉眼间暗藏的都是戾气。但听到她喊疼的时候,他身上压迫感又消散了干净,很奇怪的情绪:

        歇斯底里,又隐忍压抑至极。

        气氛有点儿诡异。

        齐晟也没转回来,端正挺拔的身影像覆盖了一层清冷的薄霜。

        他静默了两秒,低下来的嗓音微哑带沉,似乎有颓败,“那我先去。”

        他哪根筋儿搭错了?

        赶他不肯走,她不催他倒肯了。

        沈姒轻轻地眯了下纤丽的眼,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别扭。

        -

        齐晟『揉』了下眉心,脑子里的还是她的手,心底的燥意又窜起一寸。

        搞砸了。

        他该更温和点,更耐心点,更……

        可这么多年顺风顺水惯了,小被人捧到大,他从来没迁就谁,也不知道如何去迁就。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唯独在沈姒身上,怎么做都觉得不妥。

        温和到底他做不来。

        强硬点儿他又舍不得。

        卑劣的、阴暗的他不是没,只是真走到那一步,就没什么意思了。

        欧洲的山城浪漫如诗,繁花着锦,拥簇着巴洛克式的建筑。别墅绿草如茵,金鸢尾香气幽微,泥灰『色』的雕像立在两侧,恍若一场经年隔世的梦。

        总助一直等在外面,见他来,示意司机将车开来。

        “这是需要您目的文件,电子版已经整理发您邮箱里的。”总助替他拉开车门,将文件递给他,“国内有联系你,问您有没有时间视频会议。”

        齐晟翻腕看了下时间,“五钟。”

        总助迅速给了对面回复,边拉开副驾驶的门边询问,“您要去哪儿?”

        “你去把隔壁买下来。”齐晟的手按住倒数第二颗纽扣,眸『色』沉了沉。

        总助眼观鼻鼻观心,不用多就猜到他被赶来了,公式化地提醒,“您在蒂罗尔和poestling  berg斜坡上还有两套别墅,车程不远。”

        齐晟掀了掀眼皮。

        不需要他说什么,总助就知道己多嘴了。很明显,他要离这儿近的。

        总助垂眼应下。

        没离太远,也没订酒店。助理的速度一向高效,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齐晟坐在座连线国内视频会议。

        “第二轮公告发去了,现在是北京时间22点1514秒,这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现跟风买投了。”傅少则轻啧了一声,戏谑道,“你也不怕招来大规模的反向做空?”

        “多空对做本来就在预料之内,”齐晟『揉』了下眉心,不太在意,“盯着点儿那几家对冲基金,吩咐人每天汇报一次。让段聿白动作再快点儿。”

        “欧洲市场的《反垄断法》官司可不好打,国内外都不看好这场官司,”傅少则面『色』微凝,“这5个月,小白已经打破最快进程记录了。”

        他的嗓音低了低,“不法院判决下来,官股障碍你不管了?”

        齐晟轻敲了下桌面,依旧漫不经心,“亏损多少我担着,继续买进。”

        傅少则挑了下眉,跳这话题。

        “还有一件,你己看看,”傅少则敲了敲键盘,转来一封邮件,“邵城那边儿贺家一伸手就揪住好几个,要是按老黄历,儿不大的都拿轻放,但这次都快被贺九按死了。”

        他点到为止,也意味深长,“最近的风向可有点不对劲啊。”

        “邵城那边手脚不检点,活该被拿捏。”齐晟压着眉眼,表情阴鸷起来。

        “话是这么说,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哪有直接一竿子打死的?”

        傅少则身子朝仰了仰,不温不火地说了句,“你就不该在这档国。”

        以蓝核和君建为首的两大派系,一个侧于产品和联营合营,一个侧于运营和面并购,这两年互相捅刀子下绊子的情况就没少。钱里刀光影,玩阴谋阳谋的大众基本看不到,看到的都是钻政策空子、皮包、做空、商业间谍进监狱,甚至让人觉得方式于离谱而上头条的。

        这几年两个派系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还没真正撕破脸面。

        因为市场不同,投资方向和战略布局不同,也是为了避免踩垄断的红线,未来几年应该都不会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不互碰对方战线、打造竞品突破市场封锁的尝试一直没有结束。

        “我不国,等不到他手。”齐晟很轻地了下,缓慢地拨动着腕间的佛珠,阴郁、乖戾,意不达眼底。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个女人追国的。”对面传来的声音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