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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生下来就无父母的孤儿,会在国家抚幼院长大,成年之前由国家负责生活和学习的所有费用,成年后想从事什么工作随意,但是四十岁之前需要服三年兵役。

        这是一种妥协,星际中一直不太平,人口数量如果不能保证一个稳定增长的状态,亡国灭种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要么国家通过科技孕育孩子,要么逼迫国民生育。

        但弊端也有,这些抚幼院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部分资质不如父母自然孕育的孩子。

        而且他们长大后,很少有选择跟人结婚组建家庭的,他们向往美好的感情,却又恐惧靠近。

        总而言之,星际时代亲缘比现在淡泊多了,沈桥是独生子,他妈也是独生,祖辈有已经去世的,也有不怎么联系的,隔着星球,平时很少见面。

        倒是有个叔叔,但跟他爸关系一般,还觊觎过他家家产。

        可以说,沈桥整个家族几乎就他一个人,所以对于这个时空动不动十几二十个亲戚很不适应。

        他发现这个国家的很多人热衷于生孩子,两三个很寻常,四五个不少见,还有一生生七八个上十个的,甚至国家还为此出台政策,要求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

        对比一下两个时空,有一种荒诞的可笑感。

        第二天,陈泽海带着一家人如约来沈鱼家拜访,还顺便见了下沈家的长辈们。

        一起吃了顿饭,算是两家有了走动,以后也更熟悉亲近。

        紧接着就是沈鱼的升学宴,老师同学、亲朋邻居、合作伙伴等等,热热闹闹办了一场宴会。

        沈家人还警惕了一番,私下演练过如果梁凤霞来闹事,他们该怎么办。

        沈爷爷给家里人都布置了任务,让他们警醒一点儿,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把梁凤霞拖走,千万不能误了他们家猫儿的好事。

        沈奶奶很后悔,当时就不该嫌弃孙子们人高马大碍眼,带过来当保镖也好使啊。

        好在当天没有出现意外,梁凤霞没来,升学宴办得热闹又体面,来参加的人说着好听话儿,整个场面其乐融融,引人称道。

        梁凤霞倒是想搞点儿事,可她没机会也没这个能力了。

        那天被梁家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除了她身上那些皮外伤,没检查出来脑子有什么问题。

        倒是因为她脸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医生还以为她遭人欺负了,差点儿没找公安来。

        梁家人羞着脸一通解释,又有闲出屁来连去医院都跟着的看热闹的人帮忙证明,这才打消了医生报警的念头。

        检查完了,医生给梁凤霞脸上的伤上了药,说:“没检查出来脑袋有啥毛病……”

        “不对,我肯定有病!”梁凤霞斩钉截铁道。

        她坚信她脑子出问题了,不然咋会突然听见奇怪的声音,还疼成那样,光想想都觉得害怕,她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了,这个病必须得治好。

        医生:“……没查出来!连脑震荡都没有。”

        看着肿得吓人,连牙齿都被打松了几颗,但是脑子里面真没检查出来问题。

        梁凤霞:“不可能,你再查查,我脑子里跟针扎了一样疼,咋可能没毛病。”

        医生:“你现在还疼不?”

        梁凤霞晃了晃头,脸疼,但脑袋不像那天痛得要炸开。

        她犹豫了一下:“不疼了吧……”

        医生无语:“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不疼了吧’是啥意思。”

        “就是我现在不疼了。”

        医生自己头疼起来了,在梁凤霞的坚持下,能用的检查手段都用了,真没检查出来她大脑有什么病变。

        人的大脑本就很神秘,还有许多检测不到的地方,梁凤霞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毕竟送她来的梁家人和围观群众,都说她当时疼得很真切,不像装的。

        医生又详细问了一下是怎么个疼法,越听越糊涂:“你说你听见有人在你脑子里说话?”

        梁凤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

        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仔细想想,那声音不像她幻想出来的。

        医生好奇道:“说啥了?”

        梁凤霞:“……不许靠近沈鱼。”

        “啥?沈鱼是谁?”

        梁凤霞脸色开始发生变化,她提到沈鱼名字的时候,脑海中下意识会出现沈鱼的脸,然后大脑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捧着脑袋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是个怪物,他咒我,让我脑袋疼!”

        连沈鱼名字都不敢提了,其实大脑还没疼到那天那个地步,但是梁凤霞已经吓得开始哆嗦。

        医生前面还认真听着,后面就:“……”

        跑到医院来说受到别人诅咒,这不开玩笑嘛。

        粱父气得直跺脚:“走,别管她了,我看她就是装的。”

        沈鱼身边现在有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在,梁凤霞过去就是挨打,她要是还想使坏,挨打活该。

        梁家人真走了,还没走的几个看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把沈鱼是谁,跟梁凤霞有什么纠葛又给医生讲了一遍,听得医生目瞪口呆。

        因为没有真的跑到沈鱼面前去碍眼,梁凤霞脑袋只稍微疼了一会儿,好了之后,她连忙对医生说:“你看见了吧?我真的头好疼,你赶紧给我治治。”

        医生:“……我只能治病,治不了诅咒。”

        梁凤霞激动道:“我就是得病了,我脑子里有病!”

        医生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好声好气道:“请你保持平静,我信,我信你有病,不过你这个病,我这里治不了。”

        “这样,你从我们这个楼出去,顺着旁边的路往后走,去后面那栋楼三楼,那里能治你的病。”

        梁凤霞半信半疑去了,一路找到了医院的精神科。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有精神病,精神病在这会儿还被大部分人等同于疯子。

        她咋可能是疯子,明明就是刚才那个庸医看不出病戏弄她。

        梁凤霞气鼓鼓跑回去把医生骂了一顿,把给她看病的医生气了个半死,眼看梁凤霞出完气要走,医生连忙喊人拦住她:“等等,你还没付医药费!”

        粱父被她气到了,直接带着一家子走了,来看热闹的跟梁凤霞又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不可能帮她出医药费。

        这时候医院很多都是先看病再给钱,梁家给付了个挂号费,但是检查和用的药钱,可都还没给。

        梁凤霞心里一痛,那些检查用了好些机器,不知道要多少钱,肯定不便宜。

        给她涂的药就是普通活血去瘀的药,她家里就有,干啥还要给钱买新的。

        “你都没给我检查出来,还好意思要医药费,你这个庸医!”

        医生气了个倒仰,看在她脑子有病的份上,不敢跟她计较,万一惹急了发疯,直接捅他一刀咋整。

        但就这么放她走也是不可能的,喊了保安过来,要么付医药费,要么报警,到时候肯定会通报工作单位,让单位给钱。

        这时候工人虽然工作待遇好,铁饭碗说出去体面好听,可但凡出点儿什么事,真叫跑不掉,人家能直接找到单位去。

        到最后还是得给钱,梁凤霞能跟沈鱼赖,跟受欺负的小孩家长赖,跟医院这种大单位就没法赖了,赖不下来。

        最后只能灰溜溜答应结清医药费,她身上哪有那么多钱,药钱倒是不贵,医生没坑她,但检查费用不便宜。

        梁凤霞忍着肉痛写了欠条,留了自己工作单位还有家庭住址,约好还钱日期,这才算完。

        医院这边是完了,家里没完。

        回去之后,劈头盖脸一顿骂,亏得肖建设已经上班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跟她动手。

        从邻居们的交谈声中可以得知,那个被肖家耀打伤的小孩家长,在她走后并没有罢休。

        人家都不要赔钱,把他们孩子打成什么样,就把肖家耀打成什么样。

        肖老太舍不得孙儿受苦,一家人躲在家里,小孩爸爸举着煤炉子把他们大门给砸了。

        倒霉的,一年换一个大门,除了肖家没别人了。

        最后是肖家辉看不过去,摁头让肖家耀出去道歉,又给赔了医药费,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

        梁凤霞回来,肖老太把气全撒她身上了,张嘴就是骂,她身心俱疲,脸还疼得不得了,肖家耀坐在地上哇哇哭,一边哭还一边闹着要吃炸鸡。

        梁凤霞脑子嗡嗡的,没提沈鱼名字就开始头疼,持续性的头疼,带着怒火和憋屈的头疼,让她看谁都分外不顺眼。

        “别嚎了!”她赤红着双眼睛看着瞪着肖家耀,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就好了,没有他,她肯定不会苛待沈鱼,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

        一想到沈鱼,头疼得越发厉害。

        “吼啥吼,你吼啥吼,还敢跟我孙儿发脾气,给你脸了,你个**,**……”肖老太骂出一串脏话,让梁凤霞心头的怒火猛窜了一大截。

        还有这个死老太婆,都是因为他们,她的生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她该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你瞅啥瞅,你这啥眼神,再瞅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闭嘴!”

        “嗨哟,还敢跟老娘猖狂,让我闭嘴,你算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