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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风凉,    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忍不住哆嗦。

        春娇打了个冷战,赶紧又把自己包在被窝里,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闭上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越是这样,她越睡不好,    整日里都觉得很是疲累。

        丝毫不见往日的活泼伶俐劲,胤禛瞧了心疼极了,    又把柏太医叫过来,    说要仔细瞧瞧,    孕期这反应大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像春娇这么软折磨的着实不多。

        这时日久了,    身子哪里撑得住。

        柏太医看过,只能是身体还很康健,这反应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没有危及生命,    都不会去开药剂,毕竟这是药三分毒,又是早期这么敏感的时候,    如何使得。

        春娇怏怏的躺在床上,听到柏太医这么说,淡淡的目光扫过去,    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这眼神被胤禛看到了,    顿时心疼的够呛。

        “乖,    等捱过这一遭,咱不生了啊。”他小小声的叮嘱。

        柏太医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无言以对,不让生?也要看姑娘家答应不答应。

        他见过最多的,哪怕把命拼上,也要生孩子的,还真没见过这儿女不明的时候,就应诺说不生的。

        谁知道,这两个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就见春娇点头:“再也不生了。”

        她作死作一次就够了,左右自己下的决定,没有旁人逼着,就算是跪着,她也会负责任的把孩子生下来。

        可这往后,已经知道这么痛了,却还是再走这条路,她可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人。

        胤禛也跟着点头:“嗯,再也不生。”

        柏太医无言以对,带着自己的药童跪安了。

        可怜他一生醉心岐黄,而立之年尚未成家,来这里瞧旁人卿卿我我,更显得他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带着满肚子的感慨,柏太医渐渐走远了。

        却不知道春娇一脸艳羡的望着他的背影,感慨道:“还是一个人好。”

        胤禛敏锐的望过来,什么叫一个人好,这话不对。

        “是我们两个人就成。”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能扔下的。

        春娇敷衍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这宫里头,什么时候过年?”

        说起这个,胤禛就比较有经验了,笑道:“皇阿玛打从二十八就封印了,这年也就开始了。”

        他细细的描绘其中会有什么理解,见她听得认真,便含笑道:“有机会带你瞧瞧,比听着热闹。”

        确实热闹,这宫里头攒了一年的沉静,在这一天会被忘却。

        不管贵族还是平民,有一句总是抵挡不住的。

        “大过年的。”

        这四个字可以解决很多事,多少爱恨都在其中泯灭。

        春娇含笑点头,她连皇城根下走一遭的资格都没有,进宫更是不可能,再说她也不愿意,到时候就是一个小宫人,都能给她脸色看,她图什么呢,往宫里头跑,疯了不成。

        胤禛含笑望着她,柔声描绘:“带你去瞧瞧爷住的地方。”

        他说这个,春娇倒是真的感兴趣,笑着问:“您住的是什么样?”

        其实皇子的规格不高,再加上讲究一个勤俭,这屋里头更是冷清的紧,纵然名贵东西多,但是讲究雅致的时候,就很难和排场联系到一起。

        “有西洋镜吗?”她问。

        胤禛被噎了一下:“没有。”

        西洋镜多稀罕的东西,满贯就那么几块,老祖宗和后妃都分不过来,他们这些小辈,更是无法染指了。

        再说这镜子,总是送女人多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你要是想要,爷给你弄一块小的去。”

        大的自然紧俏,但是小镜子他努努力还是能弄来的。

        春娇含笑摇头:“我不要,我自己会弄。”

        她是真的会。

        当初谁没看几本穿越小说了,这肥皂的配方和玻璃的配方,她都记着呢,也不是说做穿越的梦,就是看太多了,自然而然的记下了。

        胤禛皱眉看向她:“你会什么?”

        他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会弄镜子,以为她是自己有渠道弄来镜子,心里尚有些不悦,连个小镜子还不肯收。

        春娇大剌剌道:“做镜子啊。”

        见胤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她轻笑:“明儿我把配方给你。”也算是分手费了。

        过些日子她就要走了,这配方算是送他的礼物,好歹陪她这一场。

        她之前没有拿出来,是因为她保不住,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东西到底有多金贵。

        一介孤女,若是会做玻璃,迎接她的,可能就是无限制的囚禁了。

        人心她从来都不会去赌,就这一个糖坊,都招惹不知道多少暗算,更别提是玻璃了。

        这东西,四郎都不一定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