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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老师。”

    安娜回到办公室一周了,月考刚结束,整个学校的气氛都是轻松的,考得好考得糟,先松松劲乐一乐。

    上节课她讲着月考的卷子,题不算难,学生发挥也不,被全班同学求着免了一天的作业,在一片“安老师万岁”“我们爱你”的欢呼声中送出了门。

    刚回到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便有学生拿着卷子找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是林小东。

    “安老师,我这道题没听懂,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下?”

    他拿着纸笔,站得老实,问得恭敬,仿佛真的是来问题的,只是来问题的。

    “哪个?我看看。”

    林小东点着那道写满答案的大题,把试卷送到安娜面前。复杂的受力分析,三个小问,一问比一问恶心,张牙舞爪占据了整整二十分。

    安娜了然,确认这是道值得下课特意再问一遍的题目,心里有点怅然若失的滋味,但也松了一口气:“这题确实绕,第一问必须要拿分,后面实在不会就放弃也没事,我尽量讲明白,答题卡我看看,先弄明白你哪里没想清楚。”

    红边白底的答题卡被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半,思路清晰,逻辑顺畅,作答规范,得了17分。

    “安老师。”林小东手肘支在答题卡旁边,稍稍靠着安娜弯下腰,旁人一看是认真听讲,师生讨论的模样,“我就第一问不会。”

    后面都做出来谁信第一问不会,分明就是故意不写。

    安娜捏得手指泛白,想反驳发作,但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学生,自己脸皮薄,实在喊不出来,更何况,她更担心林小东会在大庭广众下又说出什么疯话。

    “安老师,您再给我讲一下吧。”林小东对安娜的忍耐熟视睹,轻声慢语地请求,“这个受力分析我想了半天也分析不明白,这个球体是怎么能夹在两个木板之间不掉的?到底要多大的摩擦力?”

    和难点完全不相干……

    拙劣!安娜想直接把卷子摔在林小东脸上,她早就发觉,自己所有的朝思暮想和欲火难平除了那困住人的道德和身份,林小东绅士又挑逗的眼神,丁日生直勾勾的注视都是燃着火的柴,源源不断输送过来。

    意味为何,不言而喻。可他们在等,在等她自己送上去,等她开口。

    这不可能,安娜打定主意,那便看着,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她倔强地执拗着,自己痴念着是一码事,真正说出来做出来是另一码事。

    可,身体等不了。她厌倦了男人们带来的干涩高潮,仿佛咽下一块噎人的蛋黄,肚子不饿,但异感常在。她和男人们忘情深吻,挺翘着臀,缠在男人身上,拉着丝,勾着魂,牵着智。她未动情,可她是天生的戏骨。

    奢靡如幻如梦,她只身入戏,演给窗台边四只青涩张扬的眼睛看,尽管它们现在只是直勾勾,傻愣愣的,把贪念摆得一清二楚。

    有时她会“失踪”,却又在周一的早课上带着笑出现,腿脚泛着虚,撑着多媒体台稳住身体,满足地品读着男孩们的情绪,尽管这个周末她只是在公寓宅了两天。

    他们调侃她,自己则拿出立威的教师身份,毫不留情的训斥,看着他们从最初的惊愕到后面掩饰不住的凶狠。

    来啊,报复我啊,你们不是垂涎着吗?不是看不惯我“装模作样”的清高吗?想来剥下我的衣服,打碎我的尊严,来呀,我给你们机会了。

    安娜端着疯魔的清醒和稳定,眼睁睁看着身体的欲念越来越汹涌,却寸步不逃,反而举着饵料挑逗着愈发横冲直撞、不顾死活的猎物,一步跟一步,往深渊迈去。

    她要他们眼底的疯狂更狂烈一些,要他们的顾忌再少一些,要他们的大脑再混沌一些。那些理智的予求予给,那些点到为止的各取所需怎么能满足发狂的怪物,能斩杀它的,只有同样疯狂的沦丧。

    安娜很感激它的出现,她也想谴责一下自己,好安抚愧疚的心,探进去却发现只是荒诞一片,对,更不提不安和惭愧。

    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她不信男孩们还能坚持多久,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身体的瘾被勾到极致,便只等他们自己打破心里的禁忌和防备。

    那今天,安娜这么想着,要不要下个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