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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雅翌日五点多就醒了。

    背了一圈政治题,又拿出英文课本来念文章,为过阵子的口语考试做准备。

    她英语书面不,奈何口语上还要加强。

    今日是请假的第三日,阿雅本来想销了假提前去上学的,给大娘劝住了。

    大娘说刚好起来,元气不固,不如再多养一日。阿雅想起下月底的全素质测评,时隔一周高烧了两回,小身板实在是弱,还怎么考体育?所有没有任性。

    一个多钟头的英文读完,阿雅提着心,又偷偷掀开一角帘子看窗外。

    门口干干净净,没停什么车。

    他没回来。

    阿雅略略安心,七点钟收拾了一番下楼。

    厨房里已经有香味,她吓住,一溜小跑进了厨房,大娘人没在,炉上小锅温热着香粥,嘟噜嘟噜直冒泡,边上还蒸着一屉糕点。

    大门打开,阿嫂拎着篮子进来,满身露水,阿雅一惊,忙上前去帮忙拿,“大娘,您怎么起这么早?”

    “这时节野菜萌芽,迟几日再摘,就不嫩了,”阿嫂原本是避过她的手,想了想席先生的交代,让了个轻一些的篮子给她。

    “大娘,这怎么使得,您别为了我折腾呀,早餐也让您起这样早给做了······您用过早餐了吗?没用的话我们一起,用完您好好休息,以后早餐都让我自己做就好,晨露这样重,您要去山上,该叫我帮您的。”

    阿雅又愧又羞窘,放好篮子就去扯纸巾给大娘擦露水。

    昨天晚上餐桌上有道菜,她是不认得的,可大娘厨艺高超,制得很是清香可口。阿雅暗骂自己,这么馋吗,一时贪嘴多吃了几筷子、赞了几句,就累得大娘一大清早去摘······这让她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阿嫂莞尔,心里感叹席先生的交代不道理。

    小姑娘心敏,太懂事客气。

    “大娘吃过啦,阿雅小姐快去用早餐。这野菜芽左右都是要摘的,备着,万一席先生也喜欢吃呢?”

    阿嫂推她在餐桌坐下。

    “阿雅小姐也自在些,就当自己家。咱们后山物产多着呢,比外头干净,还不用花钱买,每年都吃不完的。这些山野货难得阿雅小姐喜欢,那就帮忙消耗一二啦。”

    这样子吗?阿雅小脸红红,放下心来。听说过有钱人家都讲究入口的吃食,这样也好,跟着享受了天然蔬食,竟然还不花钱······

    都是托那位叔叔的福。

    阿雅小小感念。吃过早饭,把碗洗了就上楼,房门关上,拿着手机微微出神。

    还好他没有回拨呢。

    转念一想,你是他的谁呀?只是一个朋友的女儿,一朝有难,顺手搭救一把罢了。

    况且他那样忙,那样多的事情和电话,哪有空分你这小累赘一个眼神?大娘说他房产多,随意找个空房子把她往里一丢,已经是全了做爹地朋友的一番情分了。

    其他的事,不闻不问才正常······

    不再想,全身心投入到习题山里头埋头苦挖,昨日下午刚买的习题册,不一会儿半本已经写满。

    直到这天过去,那人都没回来。

    晚上阿雅站在阳台收下晒干的新校服,望着漫天云霞,心情是久违的微微放松。

    隔天,也就步履轻快地背着新书包跑下山上学去了。

    ......**......

    被少女抛在脑后的那人正躺在沙滩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雪茄。

    边上同样赤裸着上身享受日光浴的合作商同他说话,他懒懒散散,但也应,间歇吐几句俄语。

    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

    可身后左龙瞧着,人是在乌克兰海滩没,心呢,留在了香港半山上大概是。

    那天晚上城哥心情好,喊了大帮兄弟们凑牌局,输了一千多万出去也笑着不叫停。后头出去接了电话就回来了,面上也没什么异样。

    等到局散了,城哥上车翻手机,就······

    一周下来,都心不在焉的。

    哈萨克斯坦的石油项目,俄罗斯的军火项目,眼前的核电项目,桩桩件件谈得都挺顺,偏生就是感觉得到城哥,不太得劲呐。

    不得劲什么呢?当然是何小姐那通没接到的电话了······

    左龙匪夷所思。

    你说他那样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人,明明想和何小姐干那事想得不行,做什么冷着人家?

    按左龙自己意思,直接拨回去关心两句不就结了?偏就那么迂回,日后要把人收了可不容易。

    但这人向来定力足,听了,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左龙,嗤笑了一句,粗人。

    然后潇潇洒洒,继续同合作商玩牌。

    日头挺盛的,几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们就穿着个三点式,跪在沙滩椅边上伺候着,给老板们按摩。

    女郎们不瞎,一行人,就中间那位长得最好看了。

    大概是中西混血,才能有如此迷人魔鬼气质。身形高大而修长,宽肩窄腰比例完美。肌肉紧紧扎实,有疤,被纹身盖着。黑鹰这样凶恶的图案纹在他背上,性感至极。

    墨镜遮着看不见眼睛,唇生得薄,天生有点向上的风流弧度。长腿随意敞着,沙滩裤那样溜滑的料子,自然而然地,溜滑出了个令姑娘们脸红心跳的轮廓。

    能与这样的极品男人春宵一夜,这辈子都值得了。

    为首最漂亮的那位女郎娇笑着,用涂满精油的手,轻轻慢慢,按在他腿上。

    见他面上没表情,不反感也不阻拦,逐渐胆大起来,手愈来愈往上放肆。

    合作商见状,暧昧地笑,也安静了,闭眼各自享受。

    老实讲,这些天合作商们拿来讨好他的美人并不少,清一色的嫩,长得也不算差,前后都有。

    换作以往,挑个顺眼的,算作给合作商定心也未尝不可。

    可这些日子百花过眼,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跟家里那个,差太远了。

    眼前一处满意就对了。

    左边的这个,手和鸡爪子一样,右边的,胸太垂了,边上伺候着酒水的,喝了一整瓶香水吧怕是。

    他薄唇勾起一侧,笑得风流又温柔,抽雪茄的样子迷人又危险。那女郎看得心脏狂跳起来,手也往那关键位置试探去。

    而后,热情大胆的女郎突然一声娇呼。

    众人侧目过来,那女郎抱着手跌坐在伞下,一双眼嗔怨地看着那个最是浪荡倜傥的人,瑟瑟惹人怜。

    左龙这角度看得明白。

    一截烟灰还滚烫着,是随了他的指尖轻点,精准落在那女郎手背上的。

    他笑得儒雅又辜。在合作商的视线里,攥过那只缩回的腕子,瞧着鸡爪子上的烫红一片,俄语低缓温柔。

    “乌克兰风沙这么大?”

    “席先生说什么呢······今天没风沙呀。”小美人愕住。

    他食指微曲,爱怜般,轻刮过女郎的脸,“几岁了?”

    “Sfia十七了,席先生。”

    美人一脸迷醉,含羞带怯,心脏漏跳好几拍,身体都酥软了,哪还记得他烫了她呀。

    “那皮肤怎么这么粗糙?”

    言语那么温和,却像地狱里伸来的恶鬼之手,把人从云端拽入冰窟。女郎面色转了白,意会过来,咬咬唇退到一侧,不敢造次了。

    那人靠在躺椅上,漫不经心地享受日光,一派悠悠然,望着远处的碧海,微微出神。

    阿嫂昨日说她敢往前庭后院走一走了,后院,好似也有个游泳池来着······

    他舔舔唇,墨镜后的眸子里盛满光华。

    喉结半动,仰头喝下了一口伏特加。

    ......**......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雅在学习这件事上一向乐观的。

    课本烧没了也不要紧,她能借同学的来重新誊抄,她打电话同清梦借,以前给清梦抄过她的笔记的。

    谁料清梦大手一挥,说她来安排。

    然后她就在上完体育课回来时,见到桌面上放着的笔记了,上面写着名字,简轩仪。

    阿雅有些窘,怕同学看到说不清,一把藏进了抽屉里,回了小窝才敢取出来。

    好几天晚上做完了作业就在誊抄,过程里,阿雅意外发现他的公式记录也很明了,跟席叔叔的风格很像,但远没有席叔叔简洁直接。

    这倒也点拨了她不少。

    一通查漏补缺下来,各科都有精进。

    正式抄完的那天晚上,阿雅甩了甩酸软的小手,望着龙飞凤舞的笔记,有点走神。

    席叔叔他平时会不会点拨简轩仪?

    连着一周,他都没回来。

    阿雅是乐得自在了,他的住处可能真的数不胜数,这么大个房子,他不来,落给她和大娘两个人,清清静静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