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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能回头。

    秦如玉头皮一麻,咽了口唾沫,死死捏紧自行车握把。

    在她儿时,已故多年的爷爷曾说夜晚出行极易遇上脏东西,尤其那时正闹饥荒,横死、饿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有很多人都曾在夜间时分遇上那些‘东西’。

    甚至爷爷他也曾险些被鬼害死,说是他挖完观音土准备返程的小路上,也是个雾气弥漫的深夜,本来好好的,直到他快到家,耳边忽然像是有谁在吐气,冰凉潮湿...

    原本熟悉的小路也是走了许久不见尽头...

    身后方雾气笼罩的小路里也传来陌生的老太太声音,一声一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本想回头看看,可即将转过头时,突然想起他爹曾说过的话。

    ‘人有三把火,额头、双肩,此三火乃阳气之源,如若夜间行走遇上陌生人在呼喊你的名字,切记莫要回头,因为...那是横死之人的亡魂在试图害你...’

    ‘另外,要是遇上论如何都走不出的困境,就咬破舌尖,冲地上吐出口舌尖血,舌尖血至阳至纯,便可破局。’

    于是,爷爷他狠狠咬破舌尖,往地上吐了口舌尖血,奇怪的是,四周雾气竟真的开始慢慢散去,耳畔湿冷的吐息也消失得影踪。

    后来,他狼狈逃回家中,翌日得知村里的某个男人在昨晚离奇死亡,死相极为可怖,双目圆瞪,似乎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自那以后,爷爷他便不再敢深夜归家。

    思及此处,秦如玉用力咬破舌尖,死死闭紧眼睛冲着前方吐出一口血。

    “如玉?如玉?”

    杨景淮担忧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缓慢睁开发颤的眼皮,方才惊觉四周雾气早已散去,车把上的手电筒将泥泞小路照得极亮。

    “如玉,你怎么了?刚才叫了你许久你都没什么反应。”

    杨景淮自不久前发现她倏地停下来,眼神发直地盯着前方某处,额头还渗出不少冷汗,论他怎么喊,她仍半点反应。

    “我...我没事。”

    她脸色白得吓人,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先载你回去?”

    他问。

    “没,真没事,走吧杨大哥。”

    舌尖还在隐隐作痛,口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不证明她的的确确经历了一次鬼打墙,她努力调整好凌乱的呼吸,猛踩自行车赶紧远离身后这条古怪阴森的小路。

    艰难回到秦家,秦如玉赶紧让翠翠备了桶热水,把自己埋进水里逼出身体里的寒意。

    好可怕,好可怕。

    她抱紧双膝颤抖得厉害,耳边潮湿阴冷的吐息仿佛还在缠绕着自己,扰得她根本法平静下来。

    啪—

    夜风吹得窗棂重重砸在窗框,啪得一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要爆掉,脸上血色好不容易恢复些,猛地被这么一吓,又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翠翠!翠翠!”

    不行,今晚她得让翠翠陪自己睡。

    秦如玉匆匆穿好睡衣,叫来一脸疑惑的翠翠,说道:“翠翠,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这...这不好吧大小姐,我只是个丫...”

    她话还没说完,一具轻颤不止的身子贴上她的胳膊。

    “没事,反正你我都是女孩子。”

    秦如玉拉拽着翠翠坐在床沿,拍拍柔软的被褥,“你睡外头还是里头?”

    翠翠也是个机灵的,敏锐地察觉到她状态不大对,小声问道:“大小姐,您从刚才回来后脸色就不大对,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她嘴唇嗫嚅,垂眸敛去眼里恐惧,勉强扯出个笑来,“我只是这两日没怎么睡好,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快些与我一起睡觉吧。”

    “可是...”

    不等翠翠开口,秦如玉已不管不顾地拽着她倒进床里。

    熄了蜡烛,屋里头暗得辩不清五指,她抱紧翠翠胳膊不愿撒手,将才经历的事着实给她吓得不轻,现下后背仍旧发冷。

    算了,睡吧,睡着了就不怕了。

    她强逼自己入睡,紧紧贴着翠翠才敢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