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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十点,钟敏写完作业,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敲开了钟景的房门。

    钟景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来也并不意外,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句作业写完了没有。钟敏答了话,熟门熟路地爬上床,靠在他肩膀,顺势看了两眼他手中的书。

    都是些金融学的内容,晦涩难懂,比她的数学题还烧脑。

    钟景翻过一页,眼角余光浅浅扫过她:“早点睡觉。”

    钟敏闭上眼抱怨:“头疼。”

    两个小时前量过一次体温,已经不烧了,但是脑袋还是疼,一阵阵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拍皮球似的,几道数学题花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写完。

    “痛的厉害?”钟景闻言放下书,手指压在她太阳穴上轻缓地揉了揉,“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就这样。”

    钟敏一向不怎么愿意去医院,对消毒水的味道更是比抗拒。好在钟景把她养的不,也没生过什么毛病,最多最多,也就偶尔换季时患个感冒。

    今天大概是受了惊吓,好端端就头疼脑热起来了。她不舒服,钟景看着也忧心。

    “秦姨什么时候回来?”钟敏问。

    “下周吧,这周应该来不及。”

    “噢,所以明后两天,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钟景手一顿,瞥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总觉得她又开始计划些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了。

    钟敏嗤嗤笑了两声,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没有没有……”

    她不笑倒还好,这一笑,话语里的可信度更消减了一大半。

    她依旧闭着眼,靠在他肩头,由着他一下下地给她揉压着太阳穴,神色懒洋洋的,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咪,仿佛下一秒都要打起轻声的呼噜来。

    钟景看她那个模样有些想笑,片刻后松了手,赶人出门:“好了,快回去睡觉。”

    钟敏要是听他的话,那就不是钟敏了。她不仅不起身,反倒往下又窜了三分,整个人滑进了被窝里,只剩半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双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干什么?”钟景垂下目光看向她,“回你自己的房间。”

    钟敏又开始摇头,她贴的他很近,脑袋轻轻地蹭在他的腿侧。钟景又想起以前家里的那只小狗,伏在他腿上时,松软的尾巴总是在身后轻轻地晃悠扫动,就像此刻一样。

    “我想跟你一起睡。”

    她的话直白又坦诚,精准地表达出自己的期望。不过,她最好说的是普通的睡觉。

    钟景原以为她今晚也只是跟以往一样,黏黏糊糊跟他求个晚安吻就回自己房间了。结果还是低估了她的性子,深更半夜,四下人,她又开始折腾起他来,用恃宠而骄来形容她都是太保守了。

    看在她头痛的份上,钟景难得地没有苛责她,平静的语气里还带了点笑话人的意味:“多大人了?睡觉还要人陪?”

    “头疼,我一个人睡不着的。”钟敏蹙着眉,颇为可怜地望他,让人分不清她这副表情里有几分真心假意。

    看人下菜一定是钟敏修炼的最好的技能。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他,踩着他的底线蹦跶,让他气归气,完事了还得哄着她跟她和好。

    “跟我睡就有用了?”钟景不搭理她,捡起自己的书又看了两行,“我是什么?医生还是安眠药?”

    比起以往被他严厉拒绝,今日得到的待遇明显就宽容了许多,甚至显得有些放纵。钟敏捕捉到他散发出来的信号,安心闭上了眼,紧贴着他,呢喃似的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了声。

    钟景不知道她在嗯什么东西,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门:“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这下钟敏倒是吱声了,话说得可清晰了:“想你。”

    咋一听像是某种动人的情话,可偏偏她说的这么坦荡,平静波的,没半点旖旎氛围。反倒是听的人心思游离,陷入了一瞬的遐想之中。

    事实证明,人都是爱听好话的,钟景觉得自己也不能免俗。生意场上的恭维奉承之语听了数句,早已习惯到麻木,到头来,居然不如妹妹这简单的两个字动人心弦。

    钟景合上了书,放到一边,按灭了墙上的开关,在黑暗里默许了她今晚过分的请求。

    被子窸窸窣窣地翻动几下,精壮的男性身躯躺了下来。床铺虽然也算宽敞,但是两个人这样靠在一个被窝里,又莫名的觉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