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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那地方,空气中残留着的熟悉的内力就越多。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只觉得从四肢开始一点点发冷。最后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裴春温。

    过腰的长发扑散在地,看不见他的面庞,深色的衣服仿佛被鲜血浸透那样沉重而黏湿地裹在他身上,宛如一块死气沉沉的裹尸布。他的笔掉在一边,手指屈曲,一动不动。

    那个尖叫的人见我赶到,连忙上前语伦次地试图解释发生了什么:“我、我刚刚在睡觉,突然被刚刚那声吵醒了,出来一看这人就...”

    我凝着表情,小心翼翼地查探他的脉息。脖子还是温热的...还好,还有微弱的脉象。我咬牙一鼓作气抱起满身是血的裴春温,大步向最近的房间走。

    “去叫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我对那人吩咐道,转身轻轻挑开他被鲜血浸湿的衣衫。他像是被某种锋利锐器划伤那样,遍布着皮开肉绽的条状伤口,衣服碎片也和皮肉紧紧粘在一起,强行扯开他又会痛得闷哼,我只能用半湿的毛巾轻擦,尽可能轻柔的除去衣物。

    最后我终于勉强剥干净了他的衣服,把伤口清理干净我才发现,这些伤口看着虽多,但却不致命,裴春温这么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还好在昏过去之前他点住了自己的穴位止血,这也是为何他保住了一条命。

    柳驰鸿不知何时跟在我后头进来了,他已经穿好了衣服,靠在一边,惊讶开口:“哟,这大夫刚刚还在帮我疗伤,现在他就自己躺这了。”

    我:...

    对于柳驰鸿不合时宜的玩笑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见我没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安慰我:“好了,我跟你说笑呢。这伤口不重,滋补气血就行了。你别垮着个脸,嗯?”

    “都快死了还不重?”我有点恼他的不着调。

    他见我真生气了,也不再打诨,忙说:“别气,是我这张嘴不好。不过这伤口我倒认识,像是...凌雪阁的链刃划的。”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像是要等着看我的反应似的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我没搭理他,而是按住裴春温的脉络处,缓缓传输内力。伤口怎么治疗我并不精通,等医者来了让他们处理就是,我只能先输送内力稳住他的气息。好在门口很快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我一抬头,是万花谷的人,估计是怕挤在屋里太吵,其他人都等在外边朝里张望,只有师姐率先进来。

    饶是见过许多伤着的那位师姐见了裴春温这副惨状,也不由得抽了口气,对我说:“你继续传功,我来下针。”语罢,她熟练地取出针包铺开银针,两指夹起一根,快准狠扎在一处穴位上。

    不省人事的裴春温一点反应也。几针下去,他才闷哼一声,缓缓半睁了眼,眼珠费劲地转动,沉沉落到我身上。

    花师姐舒了口气,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让门外的人拿来一瓶止血散,又吩咐去煎药。碧绿的小瓷瓶放在枕边,裴春温却挣扎着开口:“师姐...让她给我上药。”

    他的声音沙哑,说一句话喘半天气,目光却黏在我身上。花师姐有些迟疑地打量我一眼:“可是——”

    “没事。”裴春温态度坚决。

    “不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