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我罔顾那些陈年旧账,算不出究竟该恨你还是该爱你,就私心选择了后者,这有失公道,不配为王。

    对方不答。

    周岚斐仰首微笑,齿列咬紧了唇角。

    “你若是怀疑,便让我死在这里。”

    “你以为我不想么......”卫珣渊凑近他的耳畔,低声说:“我想与你永世长眠,想了那么多年,想的快要发疯......”他像是宣泄了一股气力般,低声呢喃,“可我舍不得。”

    水潭的水冰凉,其中却又隐约弥散起丝丝缕缕的温热,玉兰花般被卷沉落下,周岚斐抬起手,以掌心接住。

    他冷不丁想起了那年,卫珣渊刚刚成为他的伴读不久,他烦了宫墙内的管束,犯了混,偷偷溜出皇宫去,不巧遇上连绵暴雨,他在郊外无处安置,偏生又遇上山洪塌方。

    若非卫珣渊一直在瞧瞧随行,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在一座茅草搭起破房子里,他脱了被泥浆浸的铁沉的湿衣服,光着上半身,抖抖索索的走到鲛人少年身边。

    “谢谢你啊。”他像个脏兮兮的泥人,头发也打着缕,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这么远还一直跟着我,挺辛苦的吧?”

    “是不轻松。”卫珣渊望着天上的瓢泼大雨,淡声说:“可又不得不来。”

    那些张狂的雨水在他面前仿佛被他的情绪驱赶,带着敬畏远离,这片四处漏风的小茅屋才得以幸免。

    “为什么不得不来呢?”周岚斐傻傻的问,他挠了挠头说:“保护我不是你的职责耶——”

    “你是琅嬛国的太子,我是泉先的皇子你们的质子,你问我?你心里不清楚吗?”卫珣渊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

    “你这么说话,让我有点儿难过。”周岚斐老老实实的说:“我就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或许有一天,你不是太子,我也不是你们的质子,我们就可以好好说话了。”卫珣渊停顿了一刻,将头转了回去。

    “是啊,那到时候,你估计也就不会特意追出来找我了哈。”周岚斐哈哈笑了笑,自嘲似的开解。

    卫珣渊并没有回答。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回答呢?”周岚斐被他抱着坐在岸边,将湿透的袍子扔远,双腿在水里轻轻荡着。

    卫珣渊趴在他膝上,缓缓的握住他的掌心。

    “因为我耻于回答。”他说:“那是一个\否\字。”

    我也曾失了公允,失了为王之德。

    只是我屈服于对你的爱,远在你爱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