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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隔夜仇。

    希维拉慢慢啜饮调配好的血液,多种口味混在一起配出一种奇妙的口感意外的好喝,让吃素这件事变得没那么难熬。他看向一旁的功臣,感激的话全被她豪迈的吞咽一同咽了下去。

    “你说什么?”艾尔莉塔含混不清地呜噜一声。

    希维拉笑着摇头,指指她油渍渍的嘴边。艾尔莉塔所谓的摆摆手,反正还会油,不如最后再擦。

    她再次大口咬下涂了蜂蜜,烤得焦香四溢的兔腿,这是她吃的第二只兔子,但看这架势应该是还没吃够。之前也是,他们那次结束了几日的奋战后艾尔莉塔吃下了小山般的食物,一开始还以为是饿狠了,却不想她是顿顿如此,看样子最早前的相处并没让她暴露全部本性。

    “你的食量为什么这么大?”他把环绕多时的疑惑问出。

    “因为我有两个人要养。”艾尔莉塔不过大脑的随口一说,同时咽下没咀嚼两口的肉,又咬下一块,眼睛则盯着快烤好的鱼时刻准备咬下第一口。

    希维拉瞪大了双眼,金绿色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震惊,紧接着惊慌地看向她平坦的腹部。

    见他误会到另一个层面,艾尔莉塔也怪自己的松懈,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咱们不可能。哎呀,你别多想。”

    “不……”希维拉当然明白他们之间不会有子嗣,但她敢说绝不可能是的放矢,犹豫良久才艰难开口,“是谁的,你告诉我,我绝不杀了他。”

    “……”艾尔莉塔没想到他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将梅莉莎的事倾囊相告,笑着打起哈哈,“都说没有的事了,别乱想。”

    看她的样子,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窜出,希维拉猛地站起身,凶态毕露,努力克制才没掀掉装菜肴的岩板:“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很有趣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怪他发火,这段时间艾尔莉塔经常有意意的说着一些撩拨神经的话,有好有坏,平时笑笑就算了,可正经的问题也能扯出这些有的没的,他真的控制不住火气。

    看他简直想咬穿自己的样子,艾尔莉塔也不惧,甚至戏谑地看向他:“怎么就禁不起玩笑呢,你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曾经跟人睡过,还是因为法当爹?”

    “这是玩笑吗?这些我都所谓,我不喜欢你这样乱说话!”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还以为你更讨厌第一个。”

    “我没那么迂腐。”希维拉收起獠牙坐回去。从没有过伴侣关系的吸血鬼不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逗乐就是这样的吗?他不觉得有趣。

    “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没有对你说过谎,以后也不会对你说谎,更不会搞小动作试探你,这类玩笑不要再开了……”最后他说得委委屈屈一点不像个冷酷情的吸血鬼。

    艾尔莉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爱调戏归爱调戏,但真把人说哭了——希维拉的样子基本上可以与人类的哭泣对等——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别哭。”她用干净的手指戳戳希维拉的胳膊。

    “我没哭,吸血鬼没有眼泪。”他挪去一边,不愿多搭理一下。

    艾尔莉塔没怎么安慰过人不知道接下的话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上:“希弗,我的确是嘴欠了点,以后我一定改,但你要相信我也是喜欢你的。那个……你放心,在跟你掰之前我不会找其他人,至少不会让你养别人的孩子。”她最后还是嘴贱了下,其实她跟人也不可能。

    “……谢谢你的大发慈悲。”希维拉在心中苦笑,这确实是她的安慰方式。

    一整夜剩下的时间里只有柴火噼啪的声响,艾尔莉塔看希维拉绷着个脸也不好再去逗他,想着等早上哄哄就好了。可谁承想他只做了一个能容纳一人的简易遮掩物钻进去躲避阳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叫你嘴贱。」梅莉莎找准机会出来嘲笑一番。

    “但我也没说啊!”艾尔莉塔抽飞一根枝条,她哪能想到小漂亮会气成这样。

    「你是没说,但也要分清时候。」梅莉莎对妹妹苦口婆心,以前明明能好好说话,怎么伴侣换成吸血鬼一下差那么多,「是,吸血鬼是没什么底线,你这些话搁早前他可能都不会理会,可现在不是了,你们俩算情侣?算爱人?不管是什么关系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总得走走脑子。好好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吧,是不是恨不得满心满眼全是你?你呢?」

    艾尔莉塔言以对,梅莉莎说得没,确定关系后希维拉对她真的很好,谁看了都不会把他跟那个暴戾的极渊幽林的君主视作一人。手指不自觉地摸上刀柄摩挲着上面挂着的骨饰,这种小物件只需她露出一丁点兴趣,再稍问一句他就会想尽办法淘换到手,在床上也全是按照她的节奏来,可她呢,嘴里没个把门的,不把人逗急了便不罢休。

    “我又不是打不过。”她又抽飞一根枝条。

    「再嘴硬,小心人跑了哭都没处哭去。」

    艾尔莉塔泄了气,肩膀塌下来缩成一团:“我喜欢过的人都死了,我真能放心的喜欢他吗?”

    「他们都是人类。」

    “吸血鬼也会死。”而她却没个弱点。

    “怎么又开始咒我死了?”希维拉的声音从后传来,艾尔莉塔转过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没出息的滚落几滴泪。

    “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希维拉揽过她抱在怀里。

    “你不许死。”

    “放心,我很惜命。”遇到你以后更是如此。

    希维拉抱着怀里的人靠在树干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阴沉的天给了他白日行走的勇气,原本只是叹气自己看上的血猎性格太顽劣生气的人是他,得不到一句像样的安慰还得出来找人,却不想听到她脆弱的自言自语。漫长的寿命就这点不好,迎来送往许多人,只留自己在原地踏步。

    “你老拿话激我是在试探我的真心吗?”他开口询问。

    “不全是。”有时候就是单纯嘴欠。

    希维拉奈地笑了:“我喜欢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