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关门，而在我晕倒后，虚掩着的门却被缓缓打开，露出门后那道隐藏在黑色冲锋衣里的高瘦身影。

    ………………

    第二天早晨。

    我醒来，起身。

    没有奇怪，没有惊讶，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看向窗外。

    天空阴沉着，乌云堆满天空，却始终没有一滴雨。

    我低头，除了昨晚湿透的外套被脱掉此刻不见踪影，其他衣物一切完好，我身上还盖着被子。

    可我眼中满是漠然，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我不会忘记我昨晚晕倒之前没关门，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平安事，进屋的人只有一个。

    一股香气从门外传来，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

    搭上拖鞋，我缓缓挪步走出房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不愿面对他。

    可……为什么？

    分明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呵呵……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

    眼中闪过决绝，我推开关好的房门，走了出去。

    走进客厅，我看到了桌上正摆着几道小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我抬目看向厨房。

    香气白雾氤氲，却怎么都法遮挡住那道高大瘦削的身影，他还在忙。

    我没有出声阻止，有些麻木地坐下等待，眼神空洞比，好像一个木偶。

    终于，他还是走了出来。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莫菲，什么时候起来的？坐这半天我都没发现，赶紧吃饭啊。”

    “你以前每次早饭都吃汉堡，对身体不好，喝口粥吧。”

    我的视线微微偏移了一下，眼前的那碗粥还在冒着热气，漂浮着的米粒饱满，白的像雪。

    他也在期待地看着我。

    就是那一瞬间，我的心头却又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我也不知该如何界定。

    可我依然没有犹豫，没有纠结，也没有和他一样期待。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先后在屋中爆发。

    我面前原本盛满白粥的碗掉落在地，粥溅的到处都是，碎片在地板上乱飞。

    少年没有戴眼镜，粥同样溅了不少在他身上，可连我拍个桌子都能被吓到的他这次没有后退一步，眼中的情绪好像是……意料之中？

    我更加愤怒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手机被我狠狠掼在了桌上，还跳了两下，正好被他伸手接住。

    别说，水果的手机虽然有的时候信号比较差，但真挺耐摔的，被我用了一半的力道屏居然都没碎。

    “看看吧。”

    我输好了密码，手机解锁的声音在屋子中回响。

    打开锁屏，那几张聊天记录的照片出现在有些灰暗的屏幕上。

    他面表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声音很平静，而这平静却是暴风雨来前的预兆。

    很安静，一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有回答。

    没有任何征兆的爆发袭向了站着沉默的少年。

    “咚！”

    头狠狠磕在墙壁上的闷响传来，让我心神一震，但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的意思。

    看起来很瘦，但我确实没有预料到他这么轻，甚至和我差不多，所以能被我轻松放倒。

    我揪着他的领口，把他抵在墙上，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根血丝，让我看起来变得有些许的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

    “……”

    少年清秀的脸泛起一抹病态的苍白，眉头也因为可能是后脑处传来的疼痛而紧紧蹙着，可依旧一言不发。

    “呵呵……都是一群烂人……没好人……”

    我突然松开了他，让他重重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呓语般的呢喃着。

    “呵呵……”

    看着依然靠在墙上没有站起来的他，我冷冷一笑。

    这次，我没有砸碗，而是直接掀翻了桌子。

    一个个盘子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但一幸免，全都变成碎片，菜也撒的到处都是，原本干净明亮的屋内顿时一片混乱。

    桌板被我整个掀翻出去，又重重砸在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少年身上，原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更显单薄。

    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只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情绪失控的我夺门而出，“轰”的一声门都似乎岌岌可危。

    “哐当。”

    这一次的重物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并不大。

    林书挣开了桌板，踉跄着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可最终还是力地跌坐了回去，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回头，便没有看到少年即使颤抖着但依然一直向前伸出似乎是想抓住我的手。

    生命的进程中，或许一切早已注定，可再回首过往，我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法抓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