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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派人去山里找过梁辉,故地早已人去无踪,成了他毕生的遗憾。想不到四十年后,玉佩再次出现,带来了故人身亡的音讯,同时还带来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女。

    述说起这些往事,宋相眼里闪烁着泪光。

    他招手叫梁映章过去,在她面前卷起右手臂,“你看,我这条胳膊就是你翁翁梁辉给我医好的,下雨天泛潮写字时还会手腕酸。比起拣回一条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梁映章目光扫过宋相手臂上的疤痕,忍不住好奇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翁翁左腿上也有类似的一道伤。每次说起那道伤,他都一脸骄傲。”

    座下的翰林夫妇二人瞧见她逾越的举动,着实捏了一把汗。

    不过,宋相对梁映章直率的举动没有任何反感,从她口中听到故人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感慨:“那是他将我从崖底背上来弄伤的。”

    说罢,愧疚重新盈满了宋相的眼底,“以后,你就留在相府,我会替你翁翁照顾你。”

    梁映章一听可以留在相府,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包吃包住吗?我会做饭,还会跑腿,力气大的很,什么活都能干。”

    一旁的陈嫣见她卷袖子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瞬间被逗乐了,开口道:“小姑娘,相爷怎么会让你在府里当下人呢?这些活都不用你干。”

    “那让我做什么?”

    宋相眯起眼睛,目光从右手边的宋清辞那儿扫过,又回到梁映章这边,笑容和蔼地问道:“你多大了?”

    宋清辞眉头一跳,拳头握紧几分。

    “十五。”

    “离虹陵十六岁出阁的年纪还有一年。”

    宋相捋着胡子,神情肃穆,自言自语在思忖着什么事情。

    看见这一幕,陈嫣心头莫名的狂跳,面色慌张,暗暗扯丈夫宋毓敏的手臂,“快点,你倒是去说啊。”

    宋毓敏一挥袍子的摆裾,腾的站起来,向宋相郑重道:“父亲大人,我有一个提议,不如让我出面认映章为干女儿。如此一来,映章成了相府名正言顺的异姓千金,您也可以了却友人托孤的遗愿。”

    宋相精明如斯,岂会不知夫妻二人打得是什么算盘,挥挥手道:“先以表小姐的名义在府里养着。”

    陈嫣暂时松了一口气,“相爷,知道您要留下映章,我吩咐仆人已经在打扫遥水的院子,晚上便可住进去。该置办的衣裳行头也已经在做了。”

    “遥水院太长时间没住人,没有人气,住进去不好,”宋相摇首道,他朝宋清辞瞥了一眼,后者淡定如钟,“就还是住在清辞以前的院子里。清辞,你没意见吧?”

    宋清辞淡淡瞥了眼梁映章,一成不变的清冷面色,朝宋相回道:“不会。”

    陈嫣仍然希望宋相重新考虑,“住在朗水院也不是不行,但是日后清辞回来住,不就冲突了,到时候住惯了再搬出来也不方便。”

    宋相道:“遥水院不是打扫出来了吗?”

    回到位子上,陈嫣算是彻底死心了,相爷偏心成这样,自己的亲孙子回府里只能住偏院去,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宋清辞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