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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慵有点别扭。

    她说:“有什么好谢的。”

    “那个时候,没有医生理我。有人比我会吵,有人比我会闹,医生需要花精力先安抚他们。”他神色淡淡,仿佛叙述关紧要的一件事。

    梁小慵啊了一声,“……怎么这样。”

    丁兰时:“人死得太多了。”

    梁小慵抿了抿唇角:“后来治了吗?”

    “治了,”他垂下眼,“但是太迟了。”

    梁小慵不知道该讲什么。

    她坐在床边,盯着被子上的褶痕发呆。好一会,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兰时皱眉:“干什么?”

    梁小慵说:“安慰你呀。”

    “不需要,”他躺下,背对着她,“把你的假好心收起来。”

    “怎么假好心了。”她噘起嘴,明明刚才还在谢谢她,为什么转头又成另一副模样了?方才他软化的态度,让梁小慵大胆起来。她本来就是所顾忌的娇纵性子,直接把他的肩膀掰过来,“丁兰时,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她撑着他的肩膀,半幅身子都压在病床半空。

    细软的长发垂在丁兰时的脸侧,很淡的气息,像被蜜桃的绒毛拂过。

    他绷着脸,想要偏头离远一点。余光跟着移动,那双乌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娇气又可爱,叫人舍不得拒绝。

    丁兰时盯着她。

    缄默几秒,他口吻冷淡:“归根到底,还是你的父亲害死了他们。”

    “胡说八道,”父亲被冠上这个罪名,梁小慵有点生气,“怎么叫‘害’?”

    丁兰时:“如果他没有回去拿公司文件,我的父母就不会有事。”

    梁小慵急了:“你能预知未来呀?万一救别人也死……”

    她看见丁兰时脸色一沉。

    她知道自己讲了话,但还是犟着讲完了末尾两个字。

    “……了呢。”

    病房轻松的气氛顷刻凝固到底。

    梁小慵咬住嘴唇:“做消防员不就要做好可能有牺牲的这一天吗?你别老怪到我爸头上,他对你这么好,已经仁至义尽了。”